为是在夸赞丝绸呢,唯独桂公公和苏浪心知肚明。
这说的是丝绸染色的人。
如果是苏浪亲自染色,穿在皇帝陛下身上,那就是不同的意义。
桂公公也是兴奋的不停搓着双手。
作为宫中采购的老人,对何公公来江海城的目的已经猜测的七七八八,宫内采购本来没有这次江海城之行的,可何公公就是来了,还带着满满的诚意,邀请了这个小家族的赘婿。
在桂公公眼中,苏浪明显就是哪个皇室的私生子之类。
箱子打开,一共是三匹布料,摆放的整整齐齐。
桂公公顿时两眼放光。
“好!”
“好!”
‘好啊!’
接连的夸赞,桂公公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眼前的丝绸明黄色带着一种金黄,金光灿灿,华贵富丽,堪称人间极品,如若有江南的绣娘在上面绣上团龙图,那就是一条龙袍。
价值惊人,意义惊人,适合当今陛下使用。
桂公公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如今的心情了。
身边的王子成一眼看到这丝绸的颜色,当即就已经面色变了。
这太适合皇帝使用了,皇家所用黄色,不外如是。
另外两个颜色,一色泽鲜红,明亮,却另有内敛。
当今大奉五行土德,而火又生土, 正所谓生生不息,不外如是。
这丝绸必然会被宫廷采购。
一旁蒋俊的脸色都快成了锅底灰了,看着丝绸的颜色,他恨不得抢过来。
悄悄的将他面前的一匹丝绸拿起来。
那黄色中正平和,是非常好的黄色,若是平时都有竞争皇室所用丝绸龙袍的资格。
现在,他知道他败了。
蒋俊挣扎的叫了声:“桂公公。”
这桂公公可是他们家的靠山之一,平时送的钱不知道多少。
现在正好是走关系的时候来了。
桂公公转头过来瞪了他一眼。
蒋俊趁这个机会,对着桂公公比了个五的手势。
五万两白银,这是他们蒋家能拿出来最大的诚意。
蒋俊面色狰狞,心中已经将苏浪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五万两白银给出去,什么狗屁的公平,在这群见钱眼开的太监面前就是狗屁。
桂公公瞪了他一眼:“蒋家的小崽子,你在那跳什么?”
蒋俊已经绷不住了,他走过去直接叫道:“桂公公,十万两银子,用我们蒋家的丝绸!”
一句话将暗地里的规矩喊出来了。
桂公公当场脸色就变了。
他猛的转头:“说什么呢!这丝绸采买乃是为陛下挑选龙袍,岂能被你这杂碎金钱所侮辱。”
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见了。
也都愣了。
几个大家族的人都转头看过来。
你桂公公装什么公正廉洁,平时拿钱不是最积极么?
蒋俊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走过来:“桂公公,这里除了奚家这几个,就没外人,我也坦诚的说了吧。”
“十万两银子是我孝敬尚衣局的,用我们蒋家染坊的丝绸给皇上做龙袍,我们可以请全天下最好的绣娘为皇上刺绣这真龙图。”
若是平时,这事儿就算成了,桂公公和尚衣局可不是不收钱的,十万两白银足够买个四品
大员的位置坐坐了。
按照他所想,桂公公现在应该拿钱办事,让奚家滚蛋了。
可是实际上,桂公公却并没有动作,而是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何谨何公公正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他非常淡定自若的走到苏浪面前,脸上的笑容一张老脸都绽放了。
拿起来那匹明黄色的丝绸轻轻的拂过。
“好,真好啊。”
“若你能亲手染上几匹最好的丝绸敬献给陛下,那陛下不知道多开心呢。”
何谨这是真心实意的。
天底下最好的衣服,难道不是自己儿子亲自印染,亲自定型,亲自敬献给父亲的么?
一针一线都是父子之间感情啊。
再次抬头,何谨擦拭眼泪:“桂公公,本公公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的丝绸了,应当采购送给陛下吧?”
桂公公何等的老奸巨猾,尚衣局的一些人早就知道何谨这次来另外有任务,需要照顾人。
而这奚家,这苏浪绝对是被照顾的那个。
他奉承的道:“何公公所言极是,这明黄色就定二十匹吧?”
何谨点头:“加上其他颜色定一百二十匹,宫里的贵人们也该换换新衣服了。”
桂公公又道:“这蓝色和朱红色也不错,一共一百匹如何?”
何谨点头:“可,一切你来办。”
桂公公当即将事情放在心上,用自己的狼毫笔在丝绸的角落里画了个圈,然后写上数字。
仿佛生怕弄脏了丝绸似的。
一旁的蒋俊看着这情况,也意识到不好了,何公公没说他,但是不代表刚才的事情没发生。
他就听见何谨一声:“至于这个蒋家,十万两白银咱家收下了。那黑色和白色的丝绸都采用了,尽量采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