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杨安儿却没有这样的觉悟和见识。
“三姓家奴!”他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
然而杨安儿也知道耶律楚材在柴安风心中的地位,并没有把这话直接说出来,话锋一转,又道:“耶律先生也就罢了。可听说柴兄弟还要娶金国的岐国公主为妻,这件事情不知是真是假?”
杨安儿好长的耳朵啊!
居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要知道引起岐国公主的事情,到现在八字才刚画了一撇,根本就没有定案,怎么就被杨安儿知道了?
柴安风一个犹豫,便被杨安儿猜透了其中三味:“看柴兄弟意思,想必这个传言并不为虚。柴兄弟,你是个明白人,在下有句话非要说清楚不可: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听说柴兄弟是个好色之人,男人嘛哪个不好色?但为了好色损了民族大义、身家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柴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嘿,这话说的!有必要上纲上线吗?
柴安风说道:“杨头领这话我就没听明白了。我不过娶个老婆而已,说破了大天,也就是取的人身份贵重了一些而已,跟别人有什么关系?最多在旁边眼红一下嘛!谈不上什民族大义,身家性命……”
“怎么就谈不上了?同金国女子成亲——并且还是金国皇帝的妹妹,就一定会帮金国人做事——这本身就是天大的罪过!就算柴兄弟没有这份心思,瓜田李下也说不清楚。天下之口纷纷云云,这‘汉奸’二字恐怕就再也摆脱不得了!”
这话还真驳不倒柴安风:“那照样杨头领这么说,当年汉高祖刘邦还同匈奴和亲过,唐太宗李世民也同突厥立过城下之盟,难道这两位也是汉奸吗?并且他们是送公主出去,我却是把岐国公主娶回了门!我这哪算是什么‘汉奸’?我这分明就是在为国争光嘛
!”
杨安儿听了一怔——还真被柴安风说了个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你……你……你这是什么道理?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什么叫强词夺理,我这叫据理力争!事实就是这样,不用我强词,道理就在我这里!”
眼看两人又要吵了起来,又是杨妙真出面打了个圆场:“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又吵起来了?柴兄弟,不如我们各让一步怎么样?”
“怎么说?妙真姐姐。”
“啊,是这样的……”杨妙真款款说道,“不如这样,你把李全放了,我们答应你李全不会加害完颜合达,但是你也不能迎娶岐国公主如何?”
杨妙真不让自己赢取岐国公主……
此言一出,却让柴安风产生了一种二女在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感觉……不禁有些恍惚……
可他转念一想,却发现这条主意倒是同时照顾了双方的面子——对柴安风来说,只要拒绝金国的和亲就摆脱了“汉奸”的恶名;而对杨安儿来讲,这也避免了柴安风同金国合流的趋势,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也难为杨妙真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
柴安风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就依妙真姐姐说的,我也不难为两位了。”
答应得虽然爽快,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不迎娶岐国公主,这件事情也简单的很——我可以不娶,岐国公主可以嫁嘛,也是一样的;又或者能让南宋朝廷下旨命令,自己非娶公主不可,那样再见到杨妙真的时候也一样交代得过去。
反正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杨安儿却没有猜透柴安风的这点小心思,反而对自己的交涉取得了成功感到十分兴奋:“好!柴兄弟快人快语,果然是条汉子!那便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柴兄弟是绝不会食言的!
”
“那是,那是!”柴安风红着脸说道,“帐篷里火烧的太旺了,闷气得很!不知外面的大雪停了没有?”
商议已定,众人这才从暖融融的帐篷里走了出来。
此刻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终于渐渐停了,太阳从乌云背后露出了双眼,放出了万丈光芒,将遍地白茫茫的大雪反射得耀眼夺目。
柴安风和杨安儿联袂而出,在杨妙真、苏南雁等人的护送之下,直穿由自己手下两千多亲兵组成的第一层包围圈。
只见虽然天气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但是柴安风这两千精兵依然是人人精神抖擞、英姿焕发。他们不光平日吃的好、吃的多,练就了强健的体魄,而且身上穿的都是厚厚的棉衣,自然有了对抗严寒的底气。
杨安儿一看这些人的军容风貌,就禁不住在心中感慨起来:可怜我红袄军兄弟都是衣衫褴褛,要是人人都穿着柴安风麾下将士这样的御寒衣物,那战斗力势必会愈发强悍,灭亡一个只剩下半口气的金国,岂不是举手之劳?
过了柴安风麾下亲兵那一道关卡,便是李全手下的地盘了。
李全这边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只见他手下的弟兄病病殃殃、歪歪扭扭的样子,同柴安风麾下的将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虽然还能严守军令、坚守岗位,紧密地监视着前方金国人的动向。然而却因缺少御寒的衣物,也是冻得瑟瑟发抖,全靠柴安风提供给他们的柴碳点起了几把篝火,才能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