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回中 安风欲变法袒诚布公 烟罗巧谏言推心置腹(1 / 2)

现在朝廷的军力是越来越差了,不光地方上的厢军,就是朝廷禁军的战斗力也是一塌糊涂,今天就以绝对优势的兵力败在了柴安风手下,据说连柴安风最核心的亲兵护卫都没逼出来。这样的军队,且不说是蒙古人了,就连金兵都打不过。这样长此以往,一旦国际国内形势有个风吹草动,朝局就会变得难以收拾了。

可史弥远万万不能接受的,就是柴安风同时将这三个权力同时捏在一起。

要知道,一个人,同时掌握了人事权、财政权和军事权,那就再也没有权力可以对其产生制约。史弥远本人,就是掌握了朝廷里的这些权力,而成为了足可以对抗皇权的宰相。而柴安风哪怕是掌握了一部分的人事权、财政权和军事权,也将会成为当之无愧的大军阀!

对于军阀的防范,南宋朝廷一向是极为重视的。

当年才干、品行都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却只因为露出了一点点成为军阀的可能性,就被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冤杀在风波亭之中。

而柴安风今天这个提议,已经毫无质疑地触到了朝廷最敏感的神经,光凭他说的这几句话,便能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此时,史弥远的表现却极为罕见,好像完全失去了敏锐感一样,只是摆了摆手,道:“罢了。老夫今天太累了,这种朝廷大事,也不是三言两语、一朝一夕就能商量妥当的。老夫还是先休息一下,旁的事情再从长计议不迟。”

“别啊!”柴安风好不容易才有勇气把自己的想法当着史弥远的面说出来,怎么肯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今日事、今日毕,到底是个怎样的想法,史老相公还是给我个说法啊!”

柴安风还在喋喋不休地追问,可

身旁的谋士耶律楚材却已猜出了史弥远的心思,赶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在柴安风的耳边说道:“好了,柴兄,今天你话说得也太多了,适可而止吧!”

姐姐柴念云也怕弟弟再咄咄逼人的,就要引起别人的反感了,也忙接过史弥远的话头,道:“是啊,是啊。史老相公,还有史大小姐奔波了一整天了,也该休息了。我这就吩咐下人,在我们府邸里辟一间干净雅致的小院,两位也能好好休息休息。”

史弥远今天在柴安风的地盘上,倒也不想同这里的主人彻底撕破脸皮,见对面递来梯子便立即顺坡下驴道:“这就不必了吧。柴安风家里人多,我也不好过于搅扰。想必青龙镇里一定有几家不错的客栈,我和女儿休息一晚也就行了。”

“有的,有的。”柴念云忙道,“天香楼,就是临安城里那家有名的天香楼,在我们青龙镇里开了一家分号,生意很好。正巧他们新建了一座别院,还没开门迎客。要是史老相公不嫌弃,可以去那边居住。既雅致,又没有闲人骚扰,我们再派人在外边巡逻守候,是不会有危险的。”

史弥远听了很满意,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人家还没营业的别院,老夫现在就去住,就怕为难店家了。可要是同别的客人一起住店,又怕无端搅扰了百姓。”

柴念云听了,赶紧拍马匹道:“史老相公爱民如子,真是我等的楷模。不过老相公多虑了,天香楼,就是我家开的……”

“哟呵,柴安风果然好大手笔啊!”史弥远不冷不热地说道。

重回青龙镇,柴安风听了姐姐的劝说,亲自安排史弥远和他女儿史烟罗住了下来,这才回到自己的府邸。

此时已是亥牌时分。

换成后世的

说法,亥时大约是每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的时间段,大概正是“夜猫子”刚刚出来活动的时候。可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代,却已经是深夜了,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再有人活动的了。

可柴安风阖府上下却大不一样,要多不正常就有多不正常。

他们今天先是动用了工人警卫队,将朝廷派来的禁军杀了个屁滚尿流,又是遇到了权倾天下的宰相史弥远,同他掰扯了好一番话。能有这般际遇的,恐怕普天之下,不会再有第二家了。

而正直亥时夜半时分,柴府正堂之内却点起了无数灯笼蜡烛,将一座宽敞的厅堂照得仿佛白昼一般。也就是柴安风现在有钱了,否则光这些照亮大堂的灯油、蜡烛就要耗费不少钱,还真不是一个普通小康人家可以负担得起的!

花了这么多的成本,柴府自然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连夜商量。

因为在青龙港的粮库里当着史弥远的面,柴安风说了那么一大套话,甚至提出了解散厢军、裁撤冗官、训练新兵、统辖各地市舶司的惊天提案。

这个提案,别说是没有关系的第三者了,就是柴府里素来知道柴安风禀性的这些自家人听了,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指责柴安风说话口气太大、不合时宜。

柴安风自己倒还不服气:老子一心为国为民,史弥远不待见我也就罢了,你们凭什么也要指责我?说着说着,柴安风自己都有些灰心丧气起来。

一看弟弟、夫君这样伤心,柴念云和郑婷儿、孟银屏、苏南雁等人反而换了态度,好言相劝起来。柴安风显然是有些动情了,任凭这群莺莺燕燕如何相劝,他偏就不领情,颓然坐在座位里一言不发,弄得气氛都显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