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刑部那边现在是由宋慈负责主办此案,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柴安风自作聪明,以为安插了宋慈进刑部这件事情我就不知道吗?宋慈是什么来历、什么关系,老夫一清二楚,不过是念在他的确有办案的才能,才默许他进刑部办差。老夫要是想把宋慈踢出刑部,哼,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诚如斯言,以史弥远的权柄,如今六部尽在掌握,别说是宋慈刑部小小一个办案的提刑官了,就是刑部尚书、刑部侍郎,要罢官免职,也只是史弥远一句话而已!
说到这里,柴安风多少是有些相信史弥远了,至少相信史弥远就算是要除掉自己,那也是要通过光明正大的手段,堂堂正正地办到。毕竟史弥远当了这么多年宰相,为的就是要青史留名,他才不愿意因为柴安风这么个人,就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功劳。
只听史弥远又说道:“柴安风,你不是怕到刑部会被动刑吗?那老夫再格外开恩一番好了,这就颁下相府军令,命刑部审问之时,不可动你一根汗毛,如何?”
“真……真的?”柴安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在现代司法制度之下,审问犯人时候刑讯逼供是一种违法犯罪的行为,不但逼迫出来的证词都会判定为无效,刑讯逼供的施加者更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可放到古代,刑讯逼供却是正常审讯的一部分,甚至都会有成文和不成文的规定,规定刑讯逼供的频率、形式和强度,只要在规定之内行事刑讯手段,那就不是一种违法的行为。
所以说,史弥远的“不动刑”的承诺,实际上已经属于是法外开恩了,算是给柴安风开出了一个不错的条件了。
可是光凭这个“条件”,柴安风就
能下定决心,离开青龙镇,去临安受审吗?
临安现在可是龙潭虎穴啊!
“怎么?柴安风?莫非是你不相信老夫说的话?难不成还要老夫给你写几个字,以防老夫出尔反尔?”史弥远阴沉沉地催促道。
出尔反尔?史弥远固然是残忍了一些、阴鸷了一些,可信口雌黄、出尔反尔这种事情,以他的身份地位,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也是不屑于去做的。
这一点,柴安风是心知肚明的,可他之前吃过多少次史弥远的亏了,要他完全相信史弥远的口头承诺,那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面对抉择,柴安风陷入了沉默。
史弥远似乎有些不满意了,老脸一沉,又摆出宰辅大臣的派头来:“柴安风,你可要想清楚了,老夫方才的话,已经是格外地开恩、格外地破例了。要是你还这样不知好歹,那也就别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史弥远执掌朝政那么多年,在朝野内外积攒起了极大的权威,就连当今皇帝看到他都好像老鼠见到小猫一样,其他寻常官员更是噤若寒蝉。特别是当史弥远发怒的时候,更是尽显宰辅威严,被当场吓得昏厥过去的官员都是有的。
不过柴安风不至于那么胆小,虽然也被史弥远最后那句话说得心头一紧,不过自己的理智还在,还能继续思考着返回临安的利弊得失。
柴安风的大脑正在急速旋转,却听耳边响起了杨妙真的声音:“柴兄弟,他就是史弥远啊?看他是个老人家,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说话这样咄咄逼人?这老头儿素来同兄弟作对……要是兄弟不便出手,那就由我这个当姐姐的动手,现在就杀了他,岂不一了百了?”
柴安风一怔,赶忙阻止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