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回下 释恩怨玲娇回太湖 驱官军安风显诚意(1 / 2)

“呵呵……那就有劳柴……柴大官人了……”聂晓明惊魂未定。

柴安风没有搭理他,一转身叫起孟银屏便率整队人马往竹林走去,半真半假、不紧不慢地扎起竹筏来了。

顺便,他又派出一匹快马,让他立即赶赴青龙镇找到耶律楚材。请耶律楚材编一个柴安风追索被劫财物,却遇到故人,所以想要劝其迷途知返的好故事,写成奏章以后马上送到临安去,来他一个先入为主,堵住聂晓明的嘴再说。

毕竟被弹劾了那么多次,柴安风也算是经验丰富了,总算是懂得了官场如战场,也需要先发制人这样一个道理。不过好在耶律楚材既是个有大才干的,又是个笔头不输人的,只要他肯写,眨眼之间就能写好了有理有据的奏章,驳一驳聂晓明这样的庸才还是不成问题的。

太湖的水鸟并不十分美味,肉又干又柴,也并不十分鲜美,柴安风只取了个鸟腿,啃了两口就不想再吃了,扔到一边,仍旧吃起了从青龙镇里带过来的蒸腌肉。

柴安风的心情不算太好,吃饱了肚子,就钻进设在东山顶上的帐篷里头,一个人蒙住头发闷气。

此刻已是初春时节,蚊虫鼠疫都已出洞猖獗起来了。东山毗邻太湖,山上草木也极为繁盛,正是蚊虫滋生的所在。柴安风这顶不大不小的中军大帐里,也混进了两只蚊子,不断地在柴安风脑袋顶上盘旋着。

闭上眼,满耳朵都是蚊子“嗡嗡”的飞行声;张开眼,那几只惹人厌的蚊子便又消失无踪了。气得柴安风索性踢开了薄被,举着灯烛在帐中上蹿下跳地搜寻着。

一个不小心,柴安风手中的蜡烛正巧点赵了帐篷的一角,火焰顿时“腾”地燃烧起

来。柴安风吓了一跳,赶紧撇了灯烛,扯下一片帐幕,扔在地上不停地踩。

外头的孟银屏、苏南雁见帐中动静不小,赶忙快步进账,却瞧见柴安风这副“忙碌”的样子,禁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里是当年陆逊火烧刘备八百里联营的地方。相公你不去烧敌人的营盘,怎么反而把自己的帐篷给烧了?”孟银屏道。

柴安风沉着张脸:“怎么现在连银屏说话也带着刺了?我在逮蚊子呢!逮不住,就只好用火熏一下,谁知一不小心就点燃了帐子。”

“你呀,不是恼这几只小蚊子,而是被那杨玲娇给惹恼了吧?”苏南雁笑道,“谁不知道你的毛病?那杨玲娇徐娘半老,可风韵犹存。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瞧上她了?”

“扯淡吧!我都美玉傍身了,又何苦去觊觎一块烂石头?”柴安风答道,“我就是气不过一点。他冤枉我柴安风也就罢了,为何对岳飞都有那么大的仇、那么大的怨?这都多少年了,这份仇怨还不能放下么……”

话说一半,柴安风突然想起,孟银屏的父亲孟宗政也是被贼人所害而死于非命的,孟银屏同样对杀害父亲的凶手耿耿于怀,“放下仇怨”这四个字说起来轻飘飘的,可真的要做起来,可就难得多了。

却听苏南雁道:“其实太湖水匪在江湖上的名气倒也不错,还算是忠义之辈。如果他们真是无耻小人,那我盐帮早已经将他们剿灭了,又岂能存到现在?”

“剿灭太湖水匪?盐帮有这等本事?”柴安风疑惑道。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自然也有江湖的本事。”苏南雁自得地笑道,“我盐帮执江南武林牛耳,哪座山头不卖我们几分面

子?只要我们盐帮一声令下,就能把太湖水匪真正堵死在太湖水里。这样一来,太湖水寨就成了池塘里的王八,同剿灭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太湖水寨也自有其势力范围,想要剪除他们的羽翼,我们盐帮付出的代价也不小,目前也尚无这等必要罢了。怎么?难道相公也想剿灭太湖水匪么?”

柴安风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拿不定主意,思来想去还是命人取来灯烛纸币,又写了一份书信送到青龙镇耶律楚材那边,询问一下他有何意见。

信送到耶律楚材书案上的时候,这位“无双国士”正拟好了柴安风嘱咐他写的那份奏章,须臾之间又有人送信过来,就连足智多谋的耶律楚材都有些诧异。索性他心思细密,又刚将事情本末梳理了一遍,同郡主柴念云商量了几句之后,便速速写好了回信,又派来人送回太湖岸边。

耶律楚材给柴安风的建议十分中肯。

眼下柴安风树敌太多,不宜再增添新的对头,对于素来同朝廷对抗的太湖水匪,还是应以安抚、招纳为主,这样既扩充了自己的实力,又对朝廷是个牵制。此外,太湖水寨善于水战,对于目前缺乏水上交战能力的柴安风来说,是一个绝好的补充。

耶律楚材的建议深得柴安风的赞同。

本来,柴安风这次带领全部亲兵护卫出动,就是为了以维护“崇义号”商路为借口,将自己的势力触角延伸到华亭县之外的。这个延伸的过程,在遇到阻力的时候,当然可以使用暴力;但只要能够实现目标,付出一定的代价,避免大动干戈也是可以的。

更何况,杨玲娇说话办事比郑婷儿、苏南雁更加豪爽耿直,对于这样的人,只

要收服或者合作了,就不用担心他们再反叛。这种朋友是值得交上一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