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改在长江里重新造一座大码头,既不怕海浪冲袭,又能停靠大船,再合适也不过了。等码头建设起来,我们既可以载货运货扩大销路,又能够吸引外边的海商过来经商,坐收渔翁之利,好好做一做这个无本生意。”
说这话的时候,索菲亚脸上收起了笑容,露出了难得的严肃表情,显然是在一本正经地谈着一桩要紧的事,而并非是在随口开玩笑。
对于这个要求,柴安风不能不仔细考虑考虑,半晌才道:“长江波涛汹涌,又受到潮汐的影响,想要在江边建造码头,真是谈何容易?”
“我都看过了,就在华亭县这里的长江岸边,淤积了不少泥沙。只要打桩下去,再填实土地,很容易就造了码头。我哥哥在爱琴海旁边也造过码头,那里都是悬崖峭壁和坚硬岩石,比在长江里造码头不知道难了多少。”
欧洲是个海洋文明。
相比于农业文明的中国而言,就算有些技术比不上东方,但在航海技术上,却至少是不会落后的,在某些技术门类上,更是遥遥领先。特别是在石造建筑方面,更是有其独到之处。
因此,既然索菲亚拍胸脯保证能够建造码头,那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而且站在索菲亚的角度上,她当然也是希望把码头修建起来、经营红火的,毕竟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巩固她在欧洲的东方贸易龙头的地位,也才能够全力支持自己哥哥的复国大业。
不过对于修建海运码头的事情,柴安风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现在的池子就这么深,这么深的池子里,也就这么点水。这点水,一要恢复生产、二要扩大产业、三要铺设道路、四要调养亲兵、五要建筑城墙、六要上下打点,属于是想法太多而钱太少,哪里还能匀出钱来建设码头?
更何况码头花多少钱,完全没有
预算,也完全没有底……
柴安风正在犹豫之间,姐姐柴念云已经走了回来,身边又多了郑婷儿和孟银屏两人。
郑婷儿同索菲亚做过生意,两个都是熟人,许久不见已经物是人非,自然颇有一些感慨,不由自主便聊起天来。
柴安风逮住这个空档,问道:“怎么?姓聂的没吃饭么?老姐这么早就回来了?”
柴念云一脸的不快:“你把他得罪得这么厉害,他还怎么敢在这里吃饭?说了几句他们就走了。看他们的样子,肯定没有服气,搞不好会来找你的麻烦,你可要小心了。”
柴安风也恨恨说道:“我不是定好了让宋慈来当华亭县令么?怎么这么久了,他还没赴任?是真德秀办事太慢了?还是史弥远又从中作梗了?真是急死个人。要不我让苏知鱼再去打探打探,如何?”
“朝廷办事一向就是这样慢慢吞吞的,也没什么奇怪的。老弟还是耐心一点,要留意自己现在的身份,可别再招惹朝廷里那几个辅相了。”柴安风换了个话题,“倒是你,远远跟这个外国人跑到这里来,商量什么事情呢?小心别人告你个里通外国之罪。”
“什么里通外国,要通也是他们里通中国。”柴安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们是在商量做生意的事情呢!索菲亚公主说,想在这里造一座码头。”
“码头?不是已经有了吗?”
“唉!她是说,要在长江口那边造一座大的,可以供大海船停靠的大码头!”柴安风道。
郑婷儿听了,忙问:“索菲亚公主,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哈哈哈。”索菲亚笑道,“可你的相公还没同意。”
“是啊,修码头可是个大工程,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所以我没敢答应。”说着,柴安风吐了吐舌头,“钱不都是你在管吗?我怎么敢越俎代庖?”
郑婷儿想了
想,又问了问索菲亚,迅速判断下来这是个能够长久赚钱的好主意,便饶有兴致地问道:“索菲亚,你说,造这么一座码头,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虽然没有定下明确的计划、画下详细的图纸,可索菲亚心里已有了大约的估算:“我算了算,建筑材料大概要花十四五万两白银吧?如果算上人工费的话,大约造价就要提高到二十万两银子了。这还是成本价。”
这不废话嘛!
柴安风和索菲亚这是造来自己用的,又不是赚钱的,当然是按成本价计算了。可这个成本价也是够高的,柴安风经营“崇义号”工坊,生意做得如火如荼,好几年也只攒了十八万两银子而已。
而这十八万两,经过好几轮的投资和建设,已经消耗得只剩下一个底了,即便加上最近赚的钱,柴安风和郑婷儿现在能够拿出来的,也就十五六万两现银而已。而且这些现银都有用处,难以临时挪用出来专门用作码头的建造。
别看郑婷儿刚才跟索菲亚聊得好像亲姐妹一样,可一提到做生意的事情,她就不那么客气了:“索菲亚,不是我不肯。只是这次要耗费的银两实在是太多了,我也拿不出来。不过主意却是好主意,要不等我们以后攒了钱,再弄码头的事情,怎么样?”
“怪我没把话说全。郑老板,我的意思是,二十万银子,我可以出八万两,其余的郑老板可以再想办法。这样,我们可以一起修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