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有什么好多废话的?不如我们都各退一步,如何?”
“各退一步?怎么个退法?”史弥远问道。
叫赵昀插句话还行,真一本正经商量起事情来,他就不行了,立即把皮球踢给了柴安风:“怎么退法,柴安风知道,史老相公就问他好了。”
听了这话,史弥远心中一阵后悔——原来柴安风过来,早就做好了同自己商量妥协的准备,如今话头已被他引了过去,弄不好谈话就要失去自己的控制了。
柴安风也同样后悔,这种事情就好像谈生意讨价还价一样,怎么能一下子就把底牌露出来呢?
然而皇帝已经说了话了,自己也只能尽量找补:“史老相公,是这样的,我觉得吧,我我这人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不惩治一下,也的确难以服众。可要严惩的话,又违背了太祖皇帝的遗训。不如这样,我自请发配一千里,不再出现在临安,让大家眼不见为净,如何?”
发配千里!
史弥远听了一个激灵——这柴安风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自己提出了要发配流放的的要求?
要知道,史弥远是个成熟的政治家,对于此次围困崇义公府的行动,史弥远原也没准备一招就把柴安风置于死地,事实上碍于柴安风崇义公的身份,也难以做到这一点。只要能够狠狠惩处他一下,将柴家正在急速增长的势力压制下去,史弥远就已经满足了。
因此,这个柴安风主动提出的“发配千里”的条件,确乎出乎史弥远的意料,乃是一个莫大的惊喜,甚至已经好于史弥远想象当中的最好结果了。
然而史弥远城府深厚,不动声色地捻着胡须文道:“发配千里……那爵爷想去什么地方呢?襄樊距离行在恰好有千里之地,难不成爵爷想去那里?”
史弥远指的是由孟珙镇守的襄樊。
“当然不是,那边就是金国前线,就怕有刀兵之祸,我还唯恐避之不及呢!”
襄樊那边是柴安风的亲信孟珙在执掌兵权,而且一时难以替换,史弥远是绝对不可能放柴安风去那边的。这一点,柴安风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便索性卖个人情给他。
“哦?那不知爵爷想去哪里?”
柴安风故作沉思:“北边千里就是金
国,不能去;西边是襄樊,也不能去;南边是福建,我怕热……要不就去东边?只可惜东边千里就是大海,走不到五百里,就是一片汪洋,不过地方确实是个好地方……不如史老相公放我一马,让我向东流放个五百里也就算了?”
“是啊,朝廷有议亲议贵的条例,就给柴安风打个折扣,流放五百里也算交代得过去了。”皇帝赵昀也跟着求了情。
其实史弥远已经被眼下内忧外困的局势搞得焦头烂额了,也知道如今的柴安风羽翼已经丰满,不是御史言官几篇弹劾奏章就能对付得了的,只有慢慢削弱他的实力,才是取胜之道。而能将他逐出临安,远离朝廷中枢,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发配五百里”的建议,史弥远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作为一个心智成熟、手段毒辣的政治家,史弥远是不会放过这个试探敌手底线的机会的:“发配,可不是小罪。按照《大宋刑统》,是要在脸上刺字的!”
脸上刺字,那就相当于在柴安风身上永远打上了羞耻的烙印,让他永不能在朝廷立足!
柴安风脸皮比较厚,羞耻不羞耻的,他倒也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受不了这皮肉之苦。
因此他也禁不住求情道:“史老相公,这事就算了吧?脸上刺字……怪疼的……”
史弥远斜瞥了一眼:“这是太祖皇帝钦定的刑律,老夫也无由赦免。记得以前宗室子弟有犯法的,也同样要脸上刺字,从没有过宽宥。”
“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史弥远就是不松口。
掰扯了好一阵,柴安风终于打出了最后一张底牌:“既然是太祖皇帝定的,那我也拿太祖皇帝说话好了!我的崇义公爵位,那是太祖皇帝封的,现在,我——不——要——了!”
柴安风一字一顿说出这几个字来,惊得饱经风霜的史弥远都不由瞪大了眼睛,皇帝也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就连在凉亭外边站了许久的柴辅仕都吓得不知所措,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话。
侍立在史弥远身旁的史烟罗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顾不得家教严苛,开口问道:“爵爷,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柴安风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开了口,就不会反悔。只是不知这个条件能否打动史老相公呢?”
史弥远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的大脑已经飞速转动起来:好个柴安风,果然做事出人意表,居然能提出这么个条件来!崇义公名为公爵,
地位已然不低,又是朝廷国宾,地位超然,是在名义上俨然同赵宋官家平起平坐的角色,旁人就是想求也求不来的,他居然就这样放弃了?
这不是柴安风的做法,其中必有蹊跷!
史弥远不愿,也不敢相信柴安风的话,试探道:“难不成崇义公府就要在爵爷身上绝嗣了?这是太祖皇帝钦封的爵位,怕当今圣上也不能决断吧?”
“是啊,是啊。柴家同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