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知道周亚夫军细柳的故事。没想到我朝将佐之中还有这样的人物。”
正说话之间,襄阳城中门洞开,却见一位老将盔明甲亮地领着大队人马、擎着旗帜仪仗,从中门之中鱼贯而出,眨眼之间便在柴安风和赵昀面前列好了队伍。
这位老将满意地扫视了一眼身后的队伍,这才缓步上前,先拱了拱手,朗声禀告:“左武卫将军、忠顺军节度使、襄樊都统制、臣孟宗政恭迎圣驾!”
说罢,孟宗政便一撩袍角,准备倒头就拜。
皇帝赵昀倒还记得太后的话,赶忙一个箭步抢上前去,一把将孟宗政扶住,笑道:“老将军何须如此?我是奉命微服私访来的——你看,我身边一点皇帝的仪仗都没有。老将军要是这么一拜,叫我这个微服私访还怎么能扮得下去?”
孟宗政只得乘势站稳了老迈的身子,接话道:“既是皇上有旨,那老臣
就无礼怠慢了。等圣上仪仗就位,老臣再补上这臣子之礼好了。”
说着,孟宗政又朝柴安风拱了拱手:“这位便是柴爵爷吧?老臣这边有礼了。”
柴安风赶忙回了个礼。
却听孟宗政向后招了招手,又道:“珙儿,过来。皇上、爵爷免了你爹的大礼,你的礼却免不得。来,快过来替你爹给两位爷行个礼!”
话音刚落,便见一员小将从孟宗政身后闪过,未待柴安风客气两句,便用极潇洒的动作行了三跪九叩大礼,随即又挺身矗立,拱手朗声道:“小将孟珙,特向皇上、爵爷行礼了。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恕罪!”
听了这话,柴安风方才发觉,孟珙居然就是方才挡驾的那个守门的承信郎。
这个孟珙在历史上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在南宋时候领军独当一面,平叛——赢了;抗金——赢了;就是抵挡虎狼一般的蒙古人——还是赢了。堪称是岳飞之后南宋第一名将了,就连韩世忠、吴玠、吴璘等名将都比不上他。
这样的名将,柴安风当然是要笼络一番了:“哟,孟老将军将门虎子,怎么令郎才是小小一个承信郎呢?似乎是有些屈才了吧?”
孟宗政摆摆手:“孟珙有什么才干?可不能因为是老臣的儿子就破格提拔了。唉!老臣的父亲曾经在岳飞爷爷麾下做将官,听他老人家说,岳爷爷掌兵时候就一向对子嗣苛刻。想当年岳云公子是何等英雄?直杀得金兵丢盔弃甲,可岳爷爷一样以军法治家,好几次都差点把岳云公子杀了。唉!老朽不敢同岳爷爷相提并论,孟珙也比不上岳云公子,现在他能做个承信郎,已是超迁了……”
柴安风听了这一番话不禁有些感慨:都说南宋贫弱,可军魂毕竟还没有完全消散。
而这缕军魂的源头,不就是那位千古名将岳飞嘛!
于是柴安风赞道:“孟老将军深得岳王爷领军之法,怪不得能将襄樊城池守卫得固若金汤!我柴安风实在是佩服万分呐!”
孟宗政赶忙摆了摆手:“柴爵
爷实在是过誉了。岳爷当年横扫中原,打得金国鞑子屁滚尿流;而我们这些不肖子孙,却只能龟缩在襄樊坚城之内苟延残喘,真是给岳爷爷丢人了!只有亦步亦趋地学点岳爷当年练兵的法门,也算是东施效颦了吧……”
哦?练兵的法门?
柴安风现在手里掌握着绝对忠诚的五十名公府护卫,也为他们配备了十分精良的武器装备,还请了武林高手苏南雁传授他们武功——可唯独缺少了练兵之法,让这些王府护卫更多地只是一群散兵游勇罢了。故而柴安风正愁着想要寻找几个练兵的人才、摸索一套练兵的法门呢!
因此柴安风见孟宗政练兵颇有章法,又得了岳飞当年练兵的法门之后,忙不迭地打听:“哦?还有这等事?孟老将军,我对岳王爷是衷心敬佩,他当年有什么练兵的法门,不知孟老将军能否指教一二?”
孟宗政听柴安风说话这样客气,心里倒也受用,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将赵昀、柴安风等人让进了襄阳城门,一边说道:“柴爵爷谬赞了。岳爷爷领军、用兵无不出神入化,我一个后辈小子怎能参透?不过是学一点皮毛罢了。”
孟宗政说话虽然客气,可柴安风同他谈兵论道却是挠到了他的痒处,遂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原来岳飞练兵之法,孟宗政虽然没有学全,却至少学会了岳飞招兵之法。同当年岳飞广招中原子弟、收编八字军一样,孟宗政早就知道朝廷厢军不管用,因此特意从北方南逃的百姓之中选取精壮汉子,编练成伍。这些人背井离乡从北边逃过来,无不对金人恨之入骨,又极耐劳苦,乃是天生的军士。孟宗政再严加训练,遂练成一支强悍无比的队伍“忠顺军”,虽比不上当年岳家军的威风,却也足可以同金人正面对抗、决一高下了。
这种练兵之法虽然有效,却也并不稀奇。除了岳飞、孟珙之外,东汉刘秀、三国曹操、东晋谢玄、南朝刘裕、明朝戚继光、孙承宗等人练兵,也大多是这个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