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地诛戮。”
他已料定,现在敌我兵力达到一比十的差距,自己这边就是十头猪,一样能把对面一个人给拱翻了。
事实上,有宋一代,无论是北宋朝廷、还是南宋朝廷,在对付契丹人、党项人、女真人、以及后来的蒙古人时候,总是依靠本方绝对的人数优势,才能在战场上换取“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惨胜。
当然了,例外也不是没有。
比如当年的岳家军,就能在重骑兵对决的战场上,正面对决、以少胜多,歼灭金国最为精锐的“铁浮屠”、“拐子马”部队,堪称是两宋历史,乃至中国历史上的高峰。
可惜,“莫须有”三个字杀了岳飞,中国便再无能够单挑外敌的战将和部队了。
看到这样的场面,柴安风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却对身旁的玉卿说道:“玉卿姑娘,你和你手下弟兄的能耐,我是见识过了。可惜你毕竟是客场作战,劣势太大。就算你手下弟兄个个以一当十,可朝廷的人马却多得很,十倍、二十倍、三十倍的人说来就来。就怕你手里没有能够变出人马的宝葫芦吧?”
危局之中,玉卿依旧一副澹然自若的模样,淡淡一笑:“爵爷这话在理。怪就怪我方才一心想要试试盐帮的本事,这才耽误了时辰。原
本耽误些时辰也无所谓,偏爵爷崇义公府那些人马厉害,竟生生将我的人马顶住了,终于功亏一篑。”
“嘿!”玉卿忽然放声一笑,“不过也不要紧。今日这桩小事办不成了,那桩大事想必也黄了。不过能够结识柴爵爷,也算是别有收获了……”
柴安风听了一惊,脱口而出:“怎么?总不见得你还想掳我走吧?得了,你现在放了我,我或许还能向朝廷美言两句,保住你一条性命……”
“呵呵。”玉卿嘴角一扬,“柴爵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能捉住我怕也不容易。至于爵爷你么……我倒也不会把事做绝了,爵爷还请自便。还望爵爷记得我今日的好处,改日别有关照,我就感激不尽了。”
“姑奶奶,你可想好了,这姓柴的放不得!”刘天雄高声叫道。
“噤声。我说的话,何曾收回过!你不要多言,我且杀进去救出弟兄们,你领着他们先遁入山中,静候我的号令。至于其他弟兄,也都不要轻举妄动,先前商议的大计先搁下再议。”
“姑奶奶,事情是老大们早就商量好的,临时变卦,要不要同他们几位先商议商议?”刘天雄又道。
“商议?那你就回北边商议去吧!”
玉卿抛下这么句不冷不热的话,忽然猛蹿出去,径直杀入战局,手中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一人多高的长棍子。
柴安风见状一怔,竟尔担心起玉卿的安危来了,追着玉卿的背影嚷道:“小心,那边人多,不好对付……”
话音未落,却见玉卿连同那根极趁手的棍子,仿佛化作了千军万马、又似乎是天兵下凡,从团团重围之外杀人人群之中,居然将挤得水泄不通的官兵人群一分为二,一直杀到已然抵挡得筋疲力尽的弟兄们身边。
这些弟兄还真是令行禁止。
之前玉卿特意下令,今日之战并非你死我活的死斗,一切都要手下留情,兵刃只用背面而不用刀锋、刀尖。这些人听了号令,即便陷入了重重围困,竟然依旧死守号令,并没有狠下死手,只是勉力抵挡招架罢了。
因此饶是这些人悍勇异常,却也个个披伤带创,没有弟兄阵亡已经堪称奇迹了。
然而现
在玉卿杀入阵中,就好像久旱之地恰逢天降甘露一般,真的是救了这帮弟兄的命了,让这群正已陷入绝境的弟兄们,刚好从玉卿杀出的血路之中脱身而出。
眼前一个全胜之局就要毁于一旦,皇城司郭守明提点先着急起来,疾声呵斥:“尔等为何如此延误战机?反贼不过多了个女人,怎会如此溃不成军?还不立即擒拿钦犯,若是逡巡不前,便以通敌之罪论处!”
“没用的。”
忽听盐帮帮助苏知鱼幽幽说道:“方才我看这个叫玉卿的女子,光拳脚功夫便已是勇不可当,没想到手头多了根棍棒,更强了有十倍不止。唉!早就听说当年岳王爷一套岳家拳、一支沥泉矛,杀得金兵尸山血海,我总当是老辈人是在添油加醋罢了。今日终于见到岳家拳、岳家枪的厉害,方才知道岳王爷横扫北国乃是理所当然,绝非侥幸而已。”
“什么?这就是岳家拳?这就是岳爷爷的枪法?”苏南雁也跟着惊呼起来。
“没错。南雁你可要将一招一式全都记在心里,对你将来武功的进展必然大有裨益。”苏知鱼道。
苏南雁不再说话,恨不得将自己的两只眼睛挖出来,死死贴在那位在战阵之中横冲直撞的玉卿身上,哪怕在这片刻功夫多学得一拳一脚的功夫也是好的。
郭守明顶替苏知鱼做了皇城司的提点,可武学功底却远远不及前任,完全看不出玉卿的武功渊源。可经苏知鱼这么一提醒也已是恍然大悟,惊道:“有这等武功的,莫非是当年岳家军留在北国的后人不成?又或是跟着岳王爷北伐金国的八字军后人?”
“虽不中,亦不远矣。”苏知鱼终究还是没有做出最后的、明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