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天雄“呔”地一声大喝,运足浑身气力,便将柴安风好似一只小鸡似的举在半空之中,又用力晃了几下,顿时将柴安风的四肢晃得好像失去筋肉联结的鸡骨架一般,再也没有气力抵抗。
刘天雄并不知道柴安风的真实身份,只觉得他同苏南雁同行而来,即便武
功没有苏南雁那么高强,好歹也该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拳脚上的功夫。
可这一交手,却发觉柴安风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男子,惹得刘天雄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看你这小子还算机灵,没想到却是个不中用的!嘿!苏姑娘,你瞧好了,你的朋友已在我刘天雄手上,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跟我走一趟?要是还敢反抗,当心我姓刘的不客气起来大家脸上难看!”
苏南雁听在耳中,慌忙一阵急攻,将面前围攻自己的漕帮汉子逼退两步,赶忙抬眼望去,果见柴安风已落在了刘天雄手中。
刘天雄见苏南雁停下了手上招式,嘴角一扬,道:“大小姐何必如此?不过是请你去江北走走罢了,这样大动干戈,岂不是伤了盐帮和漕帮的和气?”
他原以为苏南雁打算同他谈谈条件,却没料到苏南雁却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
只见她未等刘天雄把话说完,忽然纵身跃起,抬手抓住头上一颗参天大树荡下的树枝,又借力在半空之中一个翻滚,眨眼之间已落在了刘天雄的面前。
刘天雄自幼修习全真武功,而全真教的武功讲究光明正大、直来直往,于轻功一路造诣颇差,再加上苏南雁展示的这一出轻功本就是武林之中少见的高招,更是让刘天雄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又是羡慕、又是惊异。
正在这稍一愣神的当口,苏南雁已挺着手中一根筷子,直愣愣往往刘天雄的眼睛上插过去。
这显然是使了杀招了,招式又是犀利又是无情。
刘天雄虽然在苏南雁跟前两次吃了大亏,受伤也不算太轻,却并没有伤及要害,因此以为苏南雁虽然身手不凡,却还不过将花巧的功夫练到了极限罢了,其实杀伤力并不十分强劲。却不料苏南雁认真起来,招式居然如此不留情面,竟是铆足了劲想要取自己的性命。
刘天雄不是不要命的傻瓜,见这支筷子就要插入自己的眼窝,已是来不及格挡,索性一咬牙,将脖子缩下了一寸,让苏南雁这招并没有准确地命中眼睛要害,而是插中了黝黑眉毛掩映下的突出的眉骨。
苏南雁没料到刘天雄武功虽不怎么样,临战经验却如此丰富,让自己这一志在必取的招式竟尔错失了目标。不过苏南雁也并没有太过慌张,干脆将错就错,将全身力气集中到手上这一支小小的筷子之上,咬紧了牙关继续向前突刺。
如果苏南雁运用的并非一支脆弱的竹筷,而是一口哪怕再寻常不过的兵刃。
又如果,苏南雁命中的并非是一个人浑身上下最为厚实的眉骨。
再如果刘天雄并非是全真正宗出身,没有练成上乘的玄门气功。
那导致的唯一结果便是——苏南雁这支筷子,将会毫不留情地将刘天雄的眉骨扎刺得粉碎,一直扎入他的大脑,眨眼之间便让刘天雄变成死刘天雄。
可如果,并没有如果。
刘天雄一招不死,脑门子却结结实实挨了一击,反倒让他愈发清醒过来,“哇”地大喝一声,不退反进,脖子一梗带动了那颗黝黑光亮的大脑门,居然将这支苏南雁已经用得精熟的筷子寸寸截断。
苏南雁何曾料到刘天雄居然悍勇如此,抬眼望去,又见他眉角被筷子扎出了的伤口汨汨流出鲜血,同之前被飞石所伤的伤口流出血合成一道酱红色的溪流,将刘天雄本就十分狰狞凶悍的一张脸孔,装饰得更加丑陋可怕。
苏南雁毕竟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已被这一幕惊呆住了,忘了自己另一只手里还有另一根筷子,要是突然再发后招,那在这么近的距离,刘天雄无论是格挡、闪避还是硬接,都已是毫无机会。可她偏偏没想到这一折,只呆呆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