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资金的窟窿补起来;然后先不要投入生产,将眼下手里的绸缎、瓷器在这段时间里出手卖掉之后,便能将借款还清,剩下的再重启生产,这口气就算是缓过来了。
听了柴安风的主意,郑婷儿脸上初是一喜,随后便是一忧,说道:“就怕两个哥哥不讲情面,不肯借钱给我……”
“应该不会吧……怎么着也都是姓郑的,打断骨头连着筋。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给他们利息,对他们也是有利可图,应该不会不帮忙吧……”
柴安风越说越没有信心,毕竟他自己的亲叔叔也不是什么雪中送炭的好人,而尽是些釜底抽薪的混蛋。
郑婷儿听柴安风的话有些发虚,便又问道:“那不如我把手头的绸缎和瓷器降价销售如何?总之先换一笔钱,渡过难关再说。”
柴安风一听这个主意就不住摇头:“那可不行。你的商品走的可是高端路线,价钱一旦降了下来,就再也上不去了。长此以往,要么降低质量改走低端路线,要么售价没法覆盖成本,等于是慢性自杀、饮鸩止渴了。”
郑婷儿将柴安风这几句话听了个半懂不懂,却也知道眼前这位柴爵爷否决了自己的提议。
要是放在半个月前,郑婷儿是必然不会对柴安风言听计从的,可眼下她却正身处柴安风早已预测到的困境之中,不能不让她对柴安风更多了几分敬重,只能叹口气道:“看来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问两个哥哥借了。”
说着,郑婷儿又露出异常失望的表情,扭捏了半天,这才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爵爷陪我一起回家,向我两个哥哥借钱,不知爵爷是否肯屈尊赏光呢?”
柴安风听了一愣,忙道:“这恐怕不太好吧。我虽然是个公爵,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让我出面借钱……说话似乎也不够硬气吧……”
郑婷儿却道:“没事的,让
爵爷你去倒也不是给我两个哥哥看的,而是见我老爸的。不瞒爵爷说,咱们老郑家不知多少代之前,还是柴世宗皇帝的家臣,后来大宋太祖皇帝夺了这花花江山,老祖宗为了辟祸,这才跑到江南来经商的。所以说,柴家素来是我郑家的恩主,我两个哥哥不给面子,爹爹总是要礼敬三分的。”
柴安风没想到自己在宋朝的老祖宗,居然还同大富豪郑家有这样的关系,那自己不就从最初的身份上,就能俯视面前这位郑大小姐了么?
想到这里,柴安风忽然喜欢起这个讲究身份出身的封建王朝了,脸上禁不住扬起笑容来;可他随即又鄙视起自己这种略显肮脏的想法,心里一阵腻味,笑容便又凝固起来。
郑婷儿看柴安风脸色一变,还以为他已经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心中顿起一股傲气,道:“行了,我也知道这件事情难办,要是柴爵爷不想掺和我们的家事,那我也不便勉强。好了,我话已说完,就此别过吧。”
柴安风没料到这位大小姐的脸色,就好像六月临安城的天气一样,真是阴晴不定、说变就变,赶忙解释道:“不,不。我只是觉得我现在不过是个光杆的公爵,没有一丝半点的干货,说话也不硬气,帮不上婷儿的忙,反而会添乱呢!”
郑婷儿闻言脸上又瞬间放晴,笑道:“那好,那就有劳爵爷了。这样,事不宜迟,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再来府上请爵爷出马好了。”
说罢,郑婷儿朝柴安风蹲了个福,转身便匆忙离开了,毕竟她现在是一肚子的心事、一脑门子的官司,容不得再有片刻的耽搁。
目送着郑婷儿离开,柴安风使劲摸了一下脑门,倒吸了口冷气,心想:这个忙可不好帮——成了,固然可喜;不成,那自己,还有这崇义公府的面子可就丢光了。
他正思索盘算之间,忽听耳边有人问道:“好一个郑婷儿,倒会出题,怎样?弟弟想出破题之策了吗?”
柴安风听了一惊,扭头一看,果然见到是姐姐柴念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望着自己。
他知道自己这个姐姐虽是个女流之辈,可见识却丝毫不再须眉之下,便笑着问道:“我今天吃饭,用的倒是一个豁了口的破碗,至于破题么……要么姐姐教教我如何?”
柴念云一边拉着弟弟往府里走,一边笑着说道:“这种事情,
你一个大男人自己不想主意,反倒来问我?要我说么,这郑家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明天去瞧瞧就是了。就是有的没的话,可一句也别说啊,更加不能把我们崇义公府拿出去抵押换钱。”
柴安风点点头,又道:“我就是觉得吧,婷儿一个小姑娘,把织坊和窑厂经营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就这么倒了岂不可惜?能帮得上忙的,还是应该帮帮。对了,婷儿不是姐姐你给我张罗的老婆么?到时候她的产业,不就成了我的产业了吗?”
柴念云眼睛一瞟:“我看婷儿这姑娘主意太大、性子太烈,当朋友还怕跟你闹僵了,要是娶过门当媳妇,似乎是有些……”
次日一早,郑婷儿便按照约定再次亲赴崇义公府,叫上柴安风同乘一辆马车,穿越大半个临安城,便往自己的老家郑府方向赶去。
对于去向自己的两个哥哥借钱这件事,郑婷其实并不情愿的,可这却是眼下唯一的救命之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