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上司可不是一个小罪名啊,本官劝伱还是想清楚了再说。”
“王长亭,在场都是明白人,你用不着再继续装模做样了。还是你的胆魄还不如我一个少年人,敢做不敢认?”
杨白泽言词掷地有声,换来的却是一声轻蔑至极的冷笑。
“胆魄?这是儒序九品中的哪一品?又是官位补子上的哪一兽?”
王长亭目光扫过场中众人,“你口中的明白人,身上可都穿着大明帝国的官衣。这里是宣慰司衙门,是官场,不是江湖!在官场里可不讲究胆魄,讲的是证据!本官也不谈你有没有资格定我的罪,本官只问你一句,证据在哪里?”
“本官可以帮你回答,你没有。”
王长亭大袖一甩,一股出身儒序门阀的凌人气焰席卷开来。
“甚至本官可以直接告诉你,就算明智晴秀没死,此刻就站在这里,你又能如何?就算这场官司打到了吏部,你又能如何?你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杨白泽,本官看你是个人才,再奉劝你一句。官场有官场的游戏规则,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可以不遵循。除非有一天你能够爬到这座庙堂的最高点,那时候你的规矩,自然就是官场的规矩。那时候你口中的胆魄,自然有人奉为圭臬,前赴后继。”
“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不要把本官的善意当成怯懦,也千万别把你自己看得太高。否则跌下来的时候,裴行俭也不一定接的住你啊。”
“王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站在杨白泽身后的许准冷哼一声。
王长亭连正眼都不瞧他,而是侧头看向谢必安,轻笑问道:“谢总旗,你觉得本官的话说的对吗?”
意有所指,一语双关。
“我谢必安只是一个莽夫,手里握的是刀,不是笔。官场我不懂,你们的规矩我也不懂。”
谢必安沉吟片刻,缓缓道:“但锦衣卫对于敌人,从来不会妥协,也绝不会手软。”
“对于真正的敌人当然该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但我和你可不是敌人,而是站在同一杆龙旗之下的同僚。”
王长亭笑着说道:“我知道谢总旗心中对我有些误解,但这些都可以解释清楚。正好,王氏从不缺少解除误会的能力,在下也有解除误会的诚意!”
“王大人的这些话,我不太懂。”
“阎君百户他能懂,谢总旗你只要如实把话带到就好。”
谢必安眉头紧皱,对于王长亭这种脸厚如山,城府深不可测的老狐狸,他十分厌烦。
可此刻他却并没有如往日那般直接和对方撕破脸皮,而是沉默不语,垂下眼眸,似乎在等着什么。
“或许我确实做不了是什么,就像你说的那样,哪怕我手中捏着证据,也威胁不到你。就算我现在赢了一场,也改变不了给你做嫁衣的结局。”
略带自嘲的少年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王长亭横眉扫去,只见杨白泽站起身来,朗声道:“但那又如何?一只鬼不管把人话学得如何惟妙惟肖,它也是鬼,永远也成不了人。鬼的规矩,自然也不能束缚的了人。”
“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胆量!”
王长亭脸色阴沉:“这么说你是准备自诩为人,要把本官当成鬼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人鬼殊途,还是各凭本事的好。”
杨白泽目光如灼,炯炯有神,眉宇之中神采飞扬。
“在大阪城,你我已经交过一次手,既然都亮了刀,那也就不用虚以委蛇了。小爷我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跟你玩这些假模假样的官场游戏。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犬山城的政绩我绝不会给你。明枪也好,暗箭也罢,我等着你出招!”
“有些话你没有说出去之前,你是话的主人。可话说出去之后,你可就是话的奴隶。杨白泽,这个道理难道裴行俭没有教过你?”
“教过,没学。”
“你们师徒二人,当真是一对不识抬举的狂徒啊。”
王长亭语气冰冷:“杨白泽,你信不信现在本官就能以藐视上级的罪名把你拿下?”
“拿下谁?”
许准跨前一步,站到杨白泽身侧。
“这就是裴行俭给你的保命符?看来裴老头已经把以前积攒的香火情用得差的不多,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啊!”
王长亭眼神轻蔑,抬手戳指许准:“一个快要入土的老迈儒四,凭你也配在我王氏面前叫嚣?”
哐当!
紧闭的房门随着王长亭话语落地而轰然洞开,屋外静立密密麻麻的身影,赫然都是跟随王长亭进入倭区的心腹亲信。
为首之人身形精瘦,气势却巍峨如山,锐利的目光落在许准身上,一股森冷寒意瞬间笼罩全身。
“农序四阡陌主。”
许准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人是老了些,眼光还不错。我这名奴仆已经在体内完成了五条‘阡陌’的改造,虽然数量不多,但对付许准你还是绰绰有余。”
王长亭安坐不动,看向杨白泽,讥讽道:“本官本以为你是一个会识时务的俊才,所以才会屡次三番给你机会,甚至动过把你吸纳入琅琊王氏的念头,给你一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