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两张口,一张要能口吐锦绣文章,另一张却要会咽下心酸委屈。
光会吃‘功劳’不行,更关键的一点是要学会怎么去撒嘴,给别人留一点吃食。
吃独食,可是官场大忌。
杨白泽是不折不扣的少年英才,一身骨头清傲坚硬,这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要是两张嘴都死死咬住,那可就不受人待见了。
裴行俭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做事雷厉风行,官职扶摇直上,连带序列也晋升极快。
不过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作为跟随了裴行俭一辈子的许准却是一清二楚,裴行俭吃过的苦头可远远比拿到手的功勋要多得多。
要不然也不会一路从帝国朝堂被赶到陪都金陵,又沦落到被人视为鸡肋的成都府,去道序的屋檐下受人白眼。
“许老你的担忧我知道,可我们和他们的处境不一样。我们的身后可没有高门大阀作为支撑,如果因为担心腹背受敌就瞻前顾后,那到最后可能连一口汤都喝不到。”
杨白泽英气的面容上遍布逼人的杀气:“如果他们真的恬不知耻,敢在我们背后亮刀,那就连他们一起给收拾了!”
许准见他态度如此坚定,嘴唇微微翕动,却半晌无声。
“您放心,我不是什么愣头青。”
杨白泽回身看着眉宇中依旧挂着忧虑的老人,笑道:“如果不到最后关头,我也不愿意去拔门阀的虎须。您也别太担心,这次可是老首辅卸任之前最后的手笔,他老人家可是一直盯着的,这些门阀应该会有所收敛,不敢太过于嚣张。”
“您还是不了解这些门阀。”
许准摇了摇头:“那些人手段龌龊,毫无底线,下官是担心他们明面上笑呵呵,背地里却用一些下作的手段。”
杨白泽浑然不在意,朗声笑道:“你老是担心他们会派人杀了我?”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里是倭区,帝国官员被杀的例子比比皆是,毫不费力就能找一个鸿鹄或者倭寇来顶罪。而且您的”
许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憋了良久之后叹气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
杨白泽心头了然,淡定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那是因为君子手无缚鸡之力,撑不起将要倾倒的危墙。我的序列品级是不高,可我们在犬山城也并不是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