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金启兆终于动容,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你们这群儒序的走狗鹰犬”
“打断一下,虽然自古以来‘鹰犬走狗’这四个字经常扣在我们脑袋上,但有一点我还是要说清楚,我们可不是儒序的人,而是帝国的锦衣卫。”
“有什么分别?”
金启兆冷笑连连,“如今的大明帝国早已经被儒序架空”
“有分别。”
范无咎语气肃穆,一字一顿,“要不然普通百姓怎么办?”
“什么?”
金启兆愣住,一时间没有明白这名锦衣卫话中的意思。
“儒序里可都是从序者,从来不包含那些没能破锁晋序的普通人。如果非要用三教九流的方式给他们划分,那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大明帝国的子民,是明人。”
范无咎吐字铿锵,“所以儒序是儒序,帝国是帝国,这一点要分清楚,不能混了。”
“这样的分别,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可惜,你们这些人从来都懂不起。”
范无咎面色转冷,“如果你们鸿鹄只报复儒序,报复三教九流中的任何一家,那我范无咎都要打心眼里向你们说一声佩服。但你们却非要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也牵扯进来,沦为你们蛊惑的对象和袭击的工具。”
“国家兴亡,匹夫”
金启兆梗着脖子大喊,却又被范无咎径直打断。
“没给别人一件脑机,一块械体,就要别人为这些口号舍身忘死。你们不是把别人当匹夫,而是在当蚍蜉!”
金启兆双目泛红,五官亢奋,“只要能够推翻这个腐朽的帝国,摧毁所有的门阀、集团、重企,届时所有人都能自由选择自己想要的序列,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然后你们首领顺理成章由纵横转王道,鸿鹄组织借尸还魂,成为新帝国皇室,你们这些小角色也能跟着鸡犬得道,一飞冲天?”
范无咎眼神轻蔑,狠狠啐了一口,“龟儿子些敢做不敢认,真他妈的臊皮!”
他跃下机盖,抬脚踢起裙袍前襟,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朵颜卫。
“金启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点良知,并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狂热分子,所以老子才会跟你废话这么多。”
范无咎掐住金启兆的喉咙,直接将对方提了起来。
“这一次鸿鹄为了阻止帝国新政,纵火焚城,惨状是什么样你亲眼看到了。”
“你在犬山城潜伏了足足九年的时间,这些被烧死的人当中有你的下属、朋友、邻居。你告诉我,他们跟你仇恨的儒序有什么关系?跟你们鸿鹄追求的新帝国又有什么冲突?”
金启兆面色苍白如纸,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还是说只是因为他们生活在犬山城,就必须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朵颜卫冰冷的枪口顶着金启兆的眉心,“来,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死不足惜?”
“不,我我事先并不知道他们会纵火,我根本不知道啊。”
似有若无的硝烟味不断撩动着金启兆紧绷的神经,他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在悲痛和冷漠之中往复交替。
此刻金启兆神色恍惚,一张张被烈焰吞噬的面容在眼底不断流转,真实不虚的哀嚎声在耳边不断响起。
“金启兆,你别忘了你的誓言”
另外被抓获的两名鸿鹄察觉到金启兆异样,顿时脸色骤变。
不过他们的怒喝声刚刚出口,就被一道袭来的寒光全部切断。
噗呲!
夜叉抬手拭去溅在脸上的血点,表情冷漠,手中的绣春刀泛着刺目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