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和宗人府达成默契,到勾结三法司中的法家叛逆削弱燕八荒的大明律权限。再到诱骗戚槐倒戈背叛,解除银楼的护卫武装。最终利用‘捭阖’能力控制偃人亲卫,彻底控制金楼。
自登上这座洪崖山开始,所有的事情都进展的十分顺利,一切都在丁桓的掌控之中。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丁桓很清楚这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布局,所以他在动手之前,便提前考虑过所有可能发生的变数。
他怀疑过宗人府那边并没有真正放弃朱祐弘这个废王,而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将他骗回帝国本土。
也猜忌过三法司中的法家可能会临阵反水,不止不帮自己压制燕八荒,反而在动手的时候跳出来压制自己。
他甚至考虑过远在成都府的青城集团会不会事先知悉他的行踪,安排天师以上的高手来截杀自己。
因为罗汉寺、栖霞道观被破灭而进入重庆府的陈乞生、隆图等人,以及动手的李钧,全部也在考量之中。
林林总总,事无巨细。
丁桓十分笃定,自己没有漏掉任何可能影响这次仪轨完成的变数。
但变数也分轻重大小,重庆府毕竟是帝国本土,身为叛逆的鸿鹄在这里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所以丁桓只能将有限的精力放在解决巨大的变数上,其他细枝末节,既然是发生了,他自信也能轻易解决。
可丁桓没想到的,千里之堤溃蚁穴的事情居然真就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好一个武七独夫,好一个道七金丹客,好!”
丁桓怒急而笑,凌空旋转身体,直面那柄拽焰而来的飞剑。
“为直者,积于曲!”
冰冷无情的声音中,黑色飞剑尾部喷出的焰火突然一阵抖动。原本笔直刺向丁桓心口的剑身左右晃动,像是失去了目标一般。
站在地面上的陈乞生脸色大变,他发现自己如臂使指的飞剑竟然有了断开链接的迹象。
就在飞剑从面前擦过的瞬间,丁桓突然探手抓向包裹在烈焰之中的剑柄。
在一阵血肉灼烧的噼啪声响中,他拽着飞剑飘然落地!
咔嚓!
飞剑的尾部被硬生生捏碎,躁动的焰火蓦然熄灭,露出一只被灼烧的焦黑的手掌。
丁桓举起手臂长短的飞剑割断脖前的领带,敞开的衬衣领口中露出一根根镶嵌入皮肤的银色金属线束,勾勒成一个个含义不明的圆圈。
通体漆黑的飞剑被随手扔在地上,一簇簇焰光从破损的尾部断断续续喷出,像是一条死鱼般来回摆动。
从屋脊上落下的李钧恰好看到这一幕,蓦然眉头紧皱。
“小牛鼻子,你这飞剑怎么让人干折了?”
陈乞生没有理会马王爷,脸上的表情阴沉难看。
“你们武道序列不是很能打吗?来,今天我给你机会,让你一次打个够!”
丁桓慢条斯理卷起衬衣袖口,双臂之上赫然也是同样篆刻满一个个圆圈。
“他妈的,这孙子是不是什么怪癖,在身上刻这么多的喇叭干什么?!”
马王爷喃喃自语,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些圆圈的具体用处,但他可是墨家器灵,一眼便看出了丁桓身上这些线束的作用。
李钧闻言心头猛然一沉,眼神下意识环顾周围幸存的锦衣卫。
“纵横为帅,领兵捭阖!”
丁桓的怒喝声直冲云霄,强烈到几近肉眼可见的涟漪从他身上扩散开来,眨眼间席卷全场。
十余名重伤的锦衣卫在被涟漪触碰到的瞬间,本就黯淡的瞳孔中彻底失去神采,宛如提线木偶般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甚至是同为纵横序列的王谢,赫然也在被‘捭阖’的锦衣卫之中!
“道祖在上,仙班罩我!千万顶住啊!”
陈乞生双手掐出一个怪异的手印,两根食指死死顶在眉心位置。
他的眼眸虽然没有像那些锦衣卫一样陷入迷茫之中,可身体却像是被封入琥珀之中的虫子,根本无法动弹。
此刻,整座金楼之中。
除了满地的尸体和昏迷的燕八荒,只有李钧,除了双耳之中嗡鸣阵阵,头脑有些昏沉之外,行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纯粹血肉的特殊和强悍,在这一刻彰显毕露。
“来吧,李钧。让本王看看传闻中武道序列的新分支,举世皆敌的独夫到底够不够狠!”
重新站起来的锦衣卫簇拥在丁桓四周,组成密不透风的人阵,断绝了李钧不顾一切强杀丁桓的念头。
王谢拖着一条几乎被齐肩斩断的左臂,杵着绣春刀,脚步踉跄的走向李钧。
或者说是走向他身后昏迷的老人。
王谢此刻的动作在李钧眼中是如此的缓慢笨拙。就算是不动用武学,李钧也能轻而易举将他击杀。
但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想起那个大笑着说自己是老实人的声音,李钧却第一次感觉手中的绣春刀是如此沉重。
“杀了我!不然等丁桓玩崩你的意志,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作为纵横七,王谢此刻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但意识中还残留着一分清明。
“你他妈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