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坐在王翦身边,听着老父亲对他的教导,心中有些疑惑。
赵彻这个名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只是王翦一直没有跟他多说。
而嬴政要召开大朝会的消息传开之后,王翦才将他喊过来,然后将赵彻的事情全盘托出。
并且,王翦还告诉了王贲,自己已经将王家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赵彻的身上,若是赵彻担任储君,他们王家一定会竭力相助。
“切记,我们王家能否继续传承下去,唯一的希望就在公子彻的身上了,他不仅是我们王家的救星,也一定是大秦的中兴之主。”
王翦抬起眼皮,缓缓对王贲叮嘱道。
“我们王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当年跟着陛下一起横扫六国时得来的军功,这些年你我退位之后,我们王家也在朝堂上沉寂了多年,但是这次,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支持公子彻,不管是为了王家,还是为了大秦!”
“爹,您放心吧,孩儿一定谨遵您的教导!”
王贲相信王翦的眼光。
当年,王翦被誉为大秦镇国军神,王家更是拥有了一门双彻侯的盛况。
然而,越是盛况,内里反而越是危险。
朝野上下,不少人都觉
得,王家的功劳太大了,甚至早就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
哪怕秦始皇当时还在仰仗着他们王家,可哪有岂是长久之计?若是任由王家再壮大下去,嬴政的皇权就会遭受到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是王翦果断以自污名声的方式,打消了嬴政对他的怀疑。
再往后,王家更是在最鼎盛的时候,直接激流勇退,在朝中变成了透明人。
王贲也听着他老爹的吩咐,不管什么事情,都秉承着一个字的原则,那就是苟,最好是苟到嬴政都记不得他们王家,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而如今,王家终于要打破这个原则了,却是为了大秦的下一任储君之争,这可是整个大秦,最为混乱的漩涡,一步走不对,很可能迎来的就是灭顶之灾。
“爹,孩儿一直从您的口中听说那公子彻的厉害,但毕竟还未曾亲眼见过,不知可否……”
王贲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担忧的,毕竟要将整个王家的身家性命压上,他最起码也想亲眼见一见赵彻,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深谙苟道的王翦改变主意。
“去吧,你办事心里有数即可!”
王翦摆了摆手,有些疲惫了,反正
赵彻的身份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让王贲提前去了解一下也不错。
“爹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就去拜见公子彻!”
王贲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
上郡至咸阳的官道上。
一辆马车正飞速疾驰着往咸阳赶去。
马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人白衣青衫,气质尊贵,儒雅温和,仿若浊世佳公子。
而另外一人,身穿将袍,面容英武,身上带着一股子煞气,一看就知道手上没少沾染过鲜血。
“公子,您说陛下这个时候忽然要召开大朝会,会是想要做什么呢?”
那身着将袍的人开口,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父皇这段时间改变了许多,我听民间有传言,父皇不仅大力扶持发展黔首基业,还免除劳役赋税,听说去年咸阳黔首的日子不仅能做到吃饱穿暖,而且国库积蓄也充盈了,或许父皇此次召开大朝会,和大秦的未来有关吧。”
“若仅仅是治国改革,以陛下的威望,或是根本不需要召开大朝会,只需要通过廷议就能下达旨意,而且陛下此次还特意将公子召回,公子以为会不会是,陛下要立储君了?”
听到这话,那白衣青年的身形也是
一颤。
“蒙恬,储君之事自有父皇定夺,此事不可妄议!”
“喏!”
蒙恬闻言,只是应了一声便闭上了嘴巴。
作为如今的大秦上将军,蒙恬统帅边关三十万大军,人虽然不在朝中,但威望却是丝毫不弱。
而他身旁的人,更是秦始皇嬴政的亲生子嗣,大秦的长公子扶苏。
在不少人眼里,扶苏成为大秦的下一任储君,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蒙恬作为扶苏的死忠,自然也是更加希望扶苏能够顺利上位。
不过,这些年来,扶苏和嬴政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而且嬴政前些年沉迷长生不老之术,也是迟迟未立储君。
扶苏更是因为焚书坑儒,再加上修建长城移民戍边的事情,被嬴政所不喜,直接发配到了上郡领兵。
可即便如此,在很多人眼中,扶苏的储君地位,依旧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威胁,因为这就是秦始皇对扶苏的历练和培养。
好在,扶苏也没有辜负嬴政的信任,在上郡的这些年,扶苏的成长蒙恬是看在眼里的。
当然,蒙恬之所以这么笃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前段时间发生的胡亥叛乱,此事哪怕经过嬴政
的刻意淡化处理。
但这年头,造反叛乱可是大事,更别提是嬴政的亲儿子造反了。
相信经过这件事之后,嬴政应该已经看到了未立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