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在冲车的轰击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神武军将士们不要命一般扑向城门,用血肉之躯去抵挡冲车的猛烈冲击。
每一次冲击,都会有人止不住吐血倒下。
在冲车的巨大轰击之下,他们的五脏六腑早就化成了血雾,全然是用意志坚持。
而对城墙威胁最大的,还不是冲车。
冲车攻破城门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堪比高楼的攻城车,已经近在眼前。
高耸入云的楼车,让城墙的高度优势化为了虚无。
北凉军躲在楼车中,全然无视箭矢的攻击,逐渐逼近,嘭的一声,铁板落下,搭在了城墙上,北凉军怪叫着冲了出来。
“杀!!!”
“不要放他们进城!”
“死守城墙!”
白刃战,正式上演。
晏平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两柄板斧舞得虎虎生风,一个照面就将两名北凉军劈倒在地。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是二品武者,一边是养精蓄锐天天大鱼大肉,一边是面黄肌瘦饿得两眼发晕。
甫一交手,神武军就呈现出了劣势,一名名身穿红甲的神武军从城墙上跌落。
别看战场上,一招一式平平无奇。
实际上每一次的攻击,都
是拼劲性命的全力一击,你死我活的沙场上,你若是有所保留,结局一定会非常凄惨。
所以体力不支的神武军,根本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战力,一时间,节节败退,城墙迅速失守。
“混蛋!”
晏平被将士从城墙上拽了下来。
这员猛将,恨不得死在城墙上。
“妈的,要不是少了口吃的,怎么会让这些王八羔子站稳城墙,放开我,我要带人杀回去!”
“将军,城墙已失,退守城内,还有回寰的余地啊!”
晏平怒目圆睁,当场骂道:“放屁!城墙上明明还有我们的人在英勇杀敌,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城墙打不过放了,等会是不是城里打不过也放了?滚开!”
“不错,我神武军何时抛弃同伴,背敌而逃过,今天就算死,也请各位死在城墙之上!”
庄严的黑甲,沉稳的步伐,如同火焰般燃烧的男人。
空气一静。
扭打在一起的将领都停下手上的动作,鞠躬行礼。
“见过元帅。”
“见过将军。”
欧阳焰伤势远未痊愈,脸上有着病态的惨白,可他眼中的火焰,却依旧耀眼夺目。
身后的亲卫推着几口大锅来到阵前,有某
种肉在锅里煮得糜烂,肉香四溢。
“咕噜。”
正要表决心的晏平很不争气的吞了口唾沫,他也饿啊,谁不饿?
可能杀的马早就杀光了,哪来的肉?
晏平一惊,喃喃道:“将军,你不会把飞絮给……”
“这……”
“不会吧?”
在场的将领都露出悲痛之色。
飞絮是欧阳焰的坐骑,所有的马都杀了,唯独它没有。
此马跟随欧阳焰二十余载,已是一批老马,近年来已经很少出征,但在军营中,大家都对它很好,也很尊敬。
因为这马,曾经救过欧阳焰的命,而且……不止一次。
可以说,二十年前,没有飞絮,就没有现在的欧阳焰,更没有大齐二十年的边疆稳定。
飞絮是神武军中的传说,亦是所有人敬仰的神驹。
可如今,却成了锅中的烹肉,叫人难以置信。
“谁,是谁……?”
晏平不敢相信,以为是误杀。
“是我。”欧阳焰拄着长剑,剑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本帅为了让守住这城,守住大齐,在所不惜。”
“将军!”
晏平虎目含泪,他最清楚飞絮对欧阳焰意味着什么。
平日里,飞絮的一切都是欧
阳焰亲自打理,相待有如亲人。
手刃至亲的痛苦,难以想象。
欧阳焰面不改色,抓起一把盐,洒入锅中,铿锵道:“今日,请众将士与吾死战不退!毅守笼关!”
杀亲求战的意志,感染了所有人。
晏平大步上前,抽出佩剑从锅中插出一块马肉,一口咬了下去。
酸涩的马肉,滚烫的肉汁,如同岩浆般从喉头灌下,灼烧感压下了心中的悲痛,将其转化为熊熊怒火,直指北方。
将士们依序上前,挨个传递马肉。
一口肉在这个时刻太关键了,饥饿感被压制,剩下的只有无边怒意。
“杀!!!”
“死战不退,毅守笼关!”
占据了大半城墙的北凉军,还没来得及高兴,那难缠的神武军又杀了回来。
“找死!”
“杀了他们,一群软脚虾罢了!”
北凉人的马刀照着冲锋的神武军挥下。
可长枪比他们更快!
噗噗噗!
长枪入体的声音不断响起,神武军将士们虎口崩裂,却也不愿意松开长枪,就这么顶着北凉军的尸体,硬生生的往上冲。
“怎么回事,他们哪来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