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谦拂袖欲走,林潜忽地一个闪身挡在了他面前,锐利的目光刺得郑谦连退几步。
经历过一番厮杀后,林潜身上多出了一股煞气,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抗的。
“你,你想干什么?”
“保护大人!”
师爷叫了一声,拔刀声阵阵,府兵从屋外冲入进来。
看这反应速度,显然早已埋伏多时。
欧阳明月安置雪儿先去驿馆住下了,当下只有洛娇跟在林潜身边,只见她一左一右拔出两把长剑,一人面对数十名府兵,气势丝毫不弱。
林潜不屑的笑了笑:“怎么?郑大人是要杀本钦差造反吗?把账本交出来。”
“账本?”
“不错,真定府的一应开支,我都要看。”
面对林潜咄咄逼人的态势,让自己交出账本,反而使得郑谦脸色放松了不少。
他叱退府兵,对着林潜拱拱手:“好,既然殿下要看账本,那给你就是,但若看完后证明本官清廉公正,对于今日殿下的无礼之举,本官必定要上奏朝廷!”
“请便。”
攻势一转,林潜反倒成了将军的那个,他看似莽撞的举动,却让这个案子,在以一个神速的进度推进着。
“来人,去把今年真定府的账本,给殿下抬来。”
郑谦下令后,气呼呼的坐了回去,没过多久,就有人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哐当。
箱子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郑谦上前,随手打开其中一个,里面装满了蓝皮账本,少说也得有数十本,而厅内……足足有五个这样的箱子。
“殿下,请看吧。”郑谦玩味般笑着说道:“这就是我真定府一年来的全部账册,殿下可要查仔细喽,要是查不完,言语一声,下官可派人来帮忙?”
真定府有多大?
人口数百万,光是辖下的州就有七个,大齐一个州的面积,和前世一个市差不多大,州内还有若干个县。
日常开销,修路造桥,发粮赈灾,赋税用度……
零零总总的加在一起,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哪怕一些积年老吏,也要摸不着头脑。
他就不信,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从几百账本中,理出一个头绪来?
“那么多啊?”
王翀丧着脸小声提醒:“殿下,时间不够,距离圣命交代的一个月,也就剩下七天时间了……”
这句话被郑谦听在耳里,更是让他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七天?就算给你们一个月,也未必查得完。六殿下还是回京都歇着吧,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哪是殿下能待的?”
说完他笑得更是大声,满脸讥讽的看着林潜,就像在看一个丑角。
林潜嘴角一扬:“何需七日?三日后,本殿下必定再度登门,用圣上所赐尚方宝剑,取你狗头!”
话毕,转身离去。
王翀跺了下脚,无奈跟上
,孙垣冲郑谦拱拱手,笑着告辞了。
等他们的人影消失之后,郑谦挂着笑的面色,才逐渐变得阴冷。
“好一个林潜,不过是一个走失的皇子,真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成,居然敢在本官的地盘撒野,如果……哼,本官就让你有来无回。”
他猛地一掀桌子。
一桌佳肴,洒了一地。
……
“殿下,这可怎么查。”
驿馆中,王翀带着两名户部下属的官员,抽着手一脸惆怅。
林潜随意翻着账本,并不答话。
“殿下您倒是说话啊。”
王翀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要是林潜真铁了心,他们三个,怕是要一头扎死在这账本的海洋里。
林潜一合账本,心中有了计较:“不过是一些加减法,还有简单的函数而已,只是因为记录得太过臃肿,导致堆了这么大一堆,嗯,好办。”
虽然没完全听懂,王翀还是问道:“殿下……懂数术?”
“数术,数学是吧?也就懂点微积分、线性代数吧,多的就不会了。”
“啥?微什么分?”
林潜神秘一笑,吩咐道:“去,笔墨伺候。”
他那自信的模样,搞得王翀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亲自取来了笔墨。
胖乎乎的他,像是一个小学生,在林潜桌前卖力的研起了墨。
“殿下,您可是打算随便编撰点什么罪责,先把人给拿下?”
王翀想到了通常
情况应有的手段。
很多时候,案子办不下去,就先把人拿下,带回去严刑拷打,尽管难以避免会出现冤假错案,可有时候也会有意外收获出现。
“但是,郑大人他……”王翀欲言又止。
“郑谦怎么了?”林潜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问道。
王翀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一来,此地是郑大人的地盘,郑家在真定府经营多年,恐不会任由殿下胡作……束手就擒。”
“二来么,郑大人是忠良之后,在京中交好者甚多,若是屈打成招,怕是回去要被奏上几本。”
这还是看在林潜背后有当今圣上撑腰,才敢委婉的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