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王姐问她,她就只要个炸鸡胸肉吃一口解馋就好了。 陈秀秀站到了摊位前,如王姐所说,这个摊位看起来是周边摊位中最干净的一家,主要在做炸串的女生穿着围裙,带着口罩,头发也被头巾包着扎起来了,和旁边胡子邋茬还抽烟的炸串店店主形成了精准对比。她旁边来帮忙的男生也是一样的全副武装,露出来的眼睛却又带着笑,陈秀秀对吃炸串的不情愿也就比刚才要好一些。 “麻烦您往后退退。”陈秀秀听见帮忙的男生说话,拉住同事王姐往后走一步。 只见帮忙的那个男生在熬热的油中间加入白糖,将白糖炒制融化,咕嘟咕嘟的的气泡和从白到黄的转变像极了在做什么化学试验,糖粘稠到没有什么大气泡的时候,男生抄起刚才帮忙炸过的炸物倒入油锅的糖中央,快速翻拌,确认每一块炸物上都充分裹满了糖汁,陈秀秀这个时候才发现,男生刚倒入的炸物原来是几块炸红薯,而就在摊位的上方,一块亚克力荧光板上正写着食品的名字和价钱。 拔丝红薯(蜜薯/红薯)20元。 陈秀秀张嘴就想问,这价钱莫不是宰人呢?可转念一想,蜜薯也没便宜到哪去,前两天办公室隔壁桌的小姑娘说减肥要吃粗粮,买了个烤蜜薯花了十五,这又糖又油,要二十也还行。 “这份给你们几位分着吃吧。”拔丝的红薯块已经从烫热的油锅中移到了不锈钢的小盘上,上面萦绕着的糖丝在夜市高强度的路灯下显得晶莹透亮,陆知新拿了个木签子把锅底的糖粘连上,用糖丝画了好几个井字格堆在红薯上。 拔丝红薯在出锅的那一瞬间并不是最好吃的,只会烫到人,那上面的糖太烫的话,并不能很好的把丝□□,所以要冷一冷,冷到包裹着红薯的糖壳脆了才能装到碗里。 在陆秋阳摊位前等着吃炸串的有一对小情侣和一对闺蜜,陆知新不确定自己对于关系的推测对不对,所以还是拿了四个塑料小碗把拔丝红薯拨到碗里,一份一份的递出去:“谢谢照顾生意,大家尝尝手艺,不用付钱。” 陈秀秀接过摊主给自己的那一份,不太好意思的看着对方,她没打算买多少炸串,这平白吃人家东西......她看了看旁边女生的炸串摊,决定把要吃的炸鸡胸肉换成炸鳕鱼,买个贵点的让对方也好赚点钱,这拔丝红薯虽然是卖不出去才会当赠品,也是人家的心意。 签子啪撒一声扎破红薯块的糖衣,陈秀秀捏住签子往上提,红薯块之间的糖丝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拉长,再拉长,怎么拉都拉不断,像极了电视广告中芝士披萨的宣传。 陈秀秀也吃过几次拔丝红薯,知道在没有水来断掉断掉糖丝的情况下,等一下中间最细的糖丝凝住,再轻轻一拽就能分离,可签子上的红薯块闻起来香甜诱人,陈秀秀没等糖丝全都凝住就忍不住咬了红薯最上面一口。 “好吃。”陈秀秀这才发现,她吃的是老式的拔丝红薯,红薯是白瓤沙质这可少见,嚼起来被油炸过的外壳是脆的,瓤是糯的,配合着啪撒啪撒在嘴里不断融化成蜜水的糖衣,是一份来自童年的幸福回忆。吃了那么多饭店的拔丝红薯,可是没有一家的拔丝红薯能像现在这样让陈秀秀相信,好吃的拔丝红薯,就该是这个味道。 这怎么可能会是卖不出去赠人的菜,这摊主人也太好了吧,陈秀秀把刚才的半块塞进嘴里,感受着这丰富的甜蜜滋味,还没忘记赶紧跟陆知新下单:“老板,我要一份拔丝红薯打包,就要我吃的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