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周围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
可能巨龙刚刚已经饱餐过一顿,所以才没吃掉我吧?
楚九鸣心里想着,他不敢久留,蹑手蹑脚地爬起身,生怕惊扰到旁边那位定时炸弹,只得轻轻摸着黑向洞外走去。
中途虽有被尸体绊倒,但他也只是闷哼一声再无过多惊讶,毕竟自己能活着出来就代表敌人已经全部死了。
还好,蛮人的战马此时都栓在洞口,楚九鸣渴的不行,经过一通翻找,终于在其中一匹身上找到了水袋。
久违的甘甜顺喉而下,整整一袋全部没入口中,楚九鸣满足的抹了抹嘴角,开始筹划下一步动作。
货是肯定拿不回来了,文州沦陷,蛮人如何残暴他也亲眼所见,此刻摆在楚九鸣面前的也只有三条路。
第一条回冀州等蛮人退去,第二条绕远道去川州再回京城,最后一条便是冒险闯过文州城。
“看来还是要回冀州的。”
思虑过后,楚九鸣选择了第一条路。
毕竟冒险横穿文州如今比较不切实际,而自己已然身无分文,去川州定会饿死在半路。
程老板之前也有言在先,能让他暂住冀州,落难之际也只能麻烦对方了。
就此,楚九鸣挑选好其中一匹最为精壮的战马骑上,然后又回头望了一眼山洞,心中五味杂陈,他好奇赤龙究竟犯了什么过错才被关在这里。
虽与自己只是初面,但当她幻化人形之时,却感觉又像许久未遇的老友,难道真是自己在为龌龊的想法找理由吗?
……
“吁~吁~”
穿出山林,走在去往冀州方向的小道上,楚九鸣勒令马儿快快停步,随后侧身翻下。
此时,原本泥泞的路面上又添了些许粪便,他凑上前去细细查看,发现尚有余温,显然刚刚有一支队伍打此经过,由马蹄印的方向判断是去往冀州城的,而且多半是蛮人的坐骑,因为西方马比东方马要精壮,所以足印也相比较更深一些。
看来冀州也去不成了。
楚九鸣心中苦恼,如今前有追兵后有堵截,自己深陷其中又该何去何从呢?
“罢也,既然事已至此,只得听天由命闯趟文州城了。”
楚九鸣下定决心,视死如归的翻身上马,调转方向向文州驶去。
一路心惊胆颤却未发现半分蛮人踪影,直至太阳落山之际,楚九鸣已飞奔到文州城下,远远望去,原本宏伟壮观的城池此刻已然变做火海,将昏暗的夜空照的通亮。
几年前,蛮人就曾劫掠过文州,但那时也只敢在李元成他们那种小村落活动,没想到今时不同往日,就连固若金汤的文州城都已经沦陷了。
楚九鸣饿了一天,因为不清楚里面的状况固然不敢硬闯,只得先将马儿拴在城外的树林中,自己则只身摸索着进去找些食物。
入到城内,虽然他已经做足心理准备,但面对如此人间炼狱却也不由得怔住了。
街道上横尸遍野,有士兵也有百姓,几位周国的将领被吊挂在城门楼上,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血水晕满长街。
楚九鸣每挪动一步都要找准位置,不然一不小心就可能踩到尸体,周围弥漫的焦肉味熏的他有些作呕,除了大火燃烧的噼啪声外,也再无任何动静。
他寻着印象走在大街上,曾经熟悉的店铺如今已是残垣断壁。
楚九鸣好似游转其中的行尸走肉般,毫无目的地挪步着,不自觉间,一串泪珠已顺着脸颊滑落,他用手挑了挑,“我……这是在哭吗?”
是啊,如此人间惨景,无人不为其悲叹。
“救……救命……”
忽然,不远处的废墟中传出一句虚弱的声音,求救声很小,楚九鸣集中精神才听清对方的位置,他赶忙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此时,只见一名男子正被压在房梁之下,他的下半身已经被压扁了。
“少侠……求求你帮我把那横梁移开,它压的我好生难受……”
楚九鸣张张嘴,原本是想告诉对方自己也无能为力,但话到喉咙却始终难以推出,最后只得挤出一字,“好。”
房梁被吃力的挪开,救人的喜悦充斥心头,楚九鸣正想告诉男子这一好消息,转头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楚九鸣有些茫然,他低头捡起男人身旁掉落的桃花囊,在周国,它代表着女子对丈夫的思念,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轰隆隆!
雷声过后大雨即至,仿佛天公都在为这人间惨剧所涕零。
楚九鸣挨家挨户翻找着,寻得一些碎银与残食,填饱肚子后,便躲到一处相较隐蔽地躲雨休息,直至第二日清晨苏醒,雨停了,昨夜还一片火海的文州城,如今已然是焦炭之地,他不敢再有过多停留,骑上马儿继续朝京城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昨晚的惨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不由得有些心疼李伙计,如若换作自己,恐怕也难走出那样的阴霾吧。
行了大半晌,可算入了京城的地界。
楚九鸣庆幸自己运气太好,至此都未曾与蛮人有过照面,但随之问题也就来了,原本自己是去进货的,可如今货丢了钱也没了,一会儿回到酒楼该如何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