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也许是大脑并没有彻底从高热中清醒,梦里的世界依旧光怪陆离。我梦见一片不知是大海还是天空的蓝色,既像天空那样宁静高远纯净无暇,又像大海一样波澜四起暗流涌动。而我好像既是一个天外来客,又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随着海中的风空中的水起起伏伏,闭上双眼,将自己完全沉浸在这片蓝色中。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梦,但这可是难得的少说也有六个小时的胡思乱想时间啊,可比奖励自己那五分钟胡思乱想时间来的值得多了,我可半秒都不敢浪费。 睁眼已是七点。夏季的白天总是那么那么长。此时天已大亮,阳光突破雨季云层封锁已久的天空抛洒在地面上,将人们从昨日的余梦中唤醒。 我大概是不发烧了,今早起来已经完全不再难受了。只不过,虽然体温恢复正常了,但刚冷却下来的大脑却还是非常迟钝,比熊俊那台堪比史前处理器的开机都要少说十分钟的电脑都要迟钝的那种。 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希望以此唤醒还在宕机的大脑。我是谁,我在哪?我是宇宙中缥缈虚无的尘埃,是时间燃烧后留下的灰烬,追随着如同镜中水花的永恒,探寻生命的意义,思考智者和愚者的界限到底是什么? 不对谁大早上起来想这些破玩意啊!我是谁,我叫熊小辰,是市十二中高......高三四班的学生。宇宙,时间,永恒什么的都管我屁事。生命的意义就在于让自己快乐地活着,哪怕一晌贪欢,而快乐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闲着没事去探寻生命的意义。智者和愚者的界限就是下雨天会不会打伞,饿了知不知道找吃的。 好像这么说也不太对,毕竟前几次下雨我都没打伞,一次是和马新诚顶着背包往家狂奔,一次是冒雨踢球。 算了不管了,至少我的精神是没有失常的。于是,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下床换掉睡衣离开了房间。 今天是7月15日,也是我和马新诚约定好看球的日子。今夜,一路突出重围杀进决赛的克罗地亚会和法国在赛场相遇,本次世界杯的旅程也将在今夜正式结束。 其实,我对今晚的比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我最喜欢的阿根廷队早已无缘决赛,所以我不是很关注其他的赛况,对克罗地亚队也仅仅算是有好感而已。但今晚是马新诚邀请我去她家看球,我自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完美的机会。毕竟和马新诚在一起的快乐就已经胜过很多很多事情。 况且,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找我,以那个一反常态低声下气的邀请我的态度,我就能判断出了她确实有要事和我说。 但要说这人也确实是个奇葩,有事不能早点和我说?非得拖到大半夜?而且这人不主动来找我的时候我根本联系不上她。唉,要么说人家是学霸嘛,玩的时候比谁都狠,学的时候比谁都认真。估计这个假期除了踢球,剩下的时间她都在学习。我记得之前她和我说过考虑去留学的事,不知道高三她还会不会和我一块念书了。 还有,我还有一件事特别不理解,那就是为什么有事平时不告诉我非得半夜才和我说?难不成是那些学霸的脑回路和我的不太一样?想到这,我皱着眉摇了摇头:“这个马新诚,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客厅内一片沉寂,不过从书坊冲隐约传来的微弱打字声可以知道熊先生已经早起开始忙碌。他虽然结束了学校的工作事务,并且也已经可以开始享受他的暑假,但休闲放松显然和熊先生的工作精神背道而驰。作为老师,他总是在一刻不停的学习着什么。 悄悄推开书房的门,熊先生果然在电脑前忙碌着什么。见我推门,他将视线暂时从那块发光的屏幕上挪开,向我问道:“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不发烧了?”熊先生推了下眼镜。向里面看去,电脑桌上罗列了许多书籍,全都是和计算机相关的,熊先生一定是在研究他的某一项课题。 “不烧了,今早不难受了。”我回答道:“陈女士呢?” “做饭去了。”熊先生说着,视线回归到面前的电脑上:“对了,刚才阮老师来电话给我,说今天上午有家长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啥?家长会?”我愣在原地,努力回忆着自己是不是漏掉了阮老师提到过的消息。 “对,家长会。”熊先生的双手在键盘上飞速移动着:“你放心,阮老师一星期前就通知过我们了,今早只不过是挨个提醒一下家长们。” “那我妈呢?她去不去?”我下意识问道。 “她单位有急事要喊她回去一趟,过会就要出门了。”熊先生拿起一本书翻阅了几页,随后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在上面标记着什么:“咱俩一起去吧,你不是老念叨想见见阮老师吗?” “想啊,当然想啊!”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先不说我本来就很喜欢我的班主任,更何况这一去没准还能见到其他同学朋友谁的,仔细一想还是蛮激动的。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我是没办法拒绝在假期里见到我同班的朋友们的。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没准今天家长会,我还能碰见马新诚呢。她是高三一班的班长,这种场合她必定会出面。如果在学校碰到马新诚,我高低得好好问问到底有啥事要和我说。 我已经有点按捺不住情绪了,事不宜迟,我迅速冲进房间在衣柜里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了我暑假一回家就被尘封起来的校服。又用我目前来说人生中最快的速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