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们虽说愿意投资，为了功德碑留名，更是为了子嗣能读书，自是无可厚非。但是作为商人，又岂能不精打细算。

工匠倒是好说，商人自是有门路。至于人手，凉州与宛州大把的有，实在不够，也可以雇佣士兵，李呈不但没有意见，反而会全力支持。

除了军匠不能为他们所用，普通士兵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有钱，随意使唤。

这方面商人们也不好克扣，那么就肯定会在材料上面想办法，账目必然会有回扣。

方法还是很多的，只不过定会舍近求远，否则在平账的前提下拿什么收回成本？

对此李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让韩鹏监督不偷工减料，商人们具体怎么做他不会过问。

不得不说商人真是一群勤劳的小蜜蜂，在利益的驱使下，他们做事的效率可不是官府能相提并论的，充满了热情。

而如此也能更快的将凉州的商路打开，并非毫无益处。尤其是江州，李呈巴不得与之建立起牢不可破的联系，因为这座城，他必然要拿下。

只要不限制商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而除了凉州到内陆的商路，宛州与草原自然也不可马虎。

今日，李呈在视察了学堂建设进度之后，便来到了宛州。因为他听说布图和巴哈部的鲁巴族长就在宛州，特来与他们见上一面。

“两位族长，好久不见，亲自前来换粮？”

前段时间粮食短缺，又无商人运粮，也顾不上黑羊部。而如今粮商抛售，粮价大跌，布图又岂会错过机会，已持续一段时间了。

“呵呵，不仅是粮食，还有布匹铁锅等物，我们部族也是急需啊。”

布图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道：“还有香皂，据说是殿下所制，我们部族里的女人们可是爱不释手。自从有了此物，她们洗澡都频繁了许多，每日都散发着清香。”

“嗯嗯，确实如此，这东西是真不错。”鲁巴族长也连连点头。

李呈笑道：“看来族长夫人甚得两位欢心啊。”

“咳咳。”

两人显得有些尴尬，李呈挑眉，看来并非是族长夫人。

可惜了，草原没什么钱，搞不起香水这种高端买卖，要不然必须狠狠的宰上一笔。

“对了，两位可换过煤？”李呈问道。

鲁巴族长闻言，一脸不屑：“我们草原上有的是木头，要煤干嘛？烟大不说，还脏，我说皇子殿下，你没事挖那么多煤做什么？”

“族长可是不知这煤的好处啊。”李呈啧啧连声。

“嗯？有何好处？”

“煤炭耐烧，且温度更高，经过加工可少烟或无烟，方便环保。”

李呈伸手勾住鲁巴族长的肩膀，道：“草原虽有树木，但若是大肆砍伐，便破坏自然环境，容易引发风暴或是沙尘暴，若是受灾，那可是得不偿失。”

“当真？”

鲁巴族长一惊，与布图互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震惊之色。

毫无疑问，他们肯定碰到过灾害，此时不禁恍然，莫非真是因为砍伐树木所导致？想来应该是了，毕竟草原人对这些事情也算得上有经验，很容易能够验证。

“况且天气渐冷，木头在帐蓬里烧并不安全，时间还短，多不方便。但煤炭就不一样了，热气持久，只要配上煤炉与烟囱，则万无一失，安心温暖每一天。”

李呈卖力的进行着介绍，道：“而且煤除了取暖之外，烧水做饭比木头也要更快，做出来饭更是香甜可口，宛州的米配上宛州的煤，谁吃谁知道。”

听李呈这么一通扯，还别说，两人都有些心动了。

确实，虽然用木头已经习惯，但的确不怎么方便。而煤炉他们也见过，是个好东西，还便宜。

“也罢，我们便换上一些，回去试试。”布图说道。

鲁巴族长也点头表示同意，反正成本并不高，试试再说。

李呈暗笑，试了之后恐怕就离不开了。黑羊部倒也罢了，只要能在周边部落流传开来，届时便只能依赖于宛州。

“对了，我们部族里有一些老马，不知殿下可感兴趣？”鲁巴族长突然问道。

李呈一愣：“老马？”

布图解释道：“巴哈部擅养马，也好策马，是以很多马损了蹄，便不能再骑，只能放生或是任其自灭。长久以来皆是如此，但着实有些奢侈，我们黑羊部同样也有不少。”

李呈立时眼睛一亮：“有兴趣，当然有兴趣，只要不是老得跑不动，有多少要多少。”

“当真？”

两人大喜过望，草原人不会杀马，也不会吃马肉，最多等马自然死亡之后砍头砍脚用来祭祀之用，而那些不能骑乘的马就是纯纯的浪费。

鲁巴族长提到这事，就是想着自家不会杀马，但宁国人可没有这种顾忌，或许能换些好处。只不过他也不清楚有多少价值，还是十分忐忑的。

但李呈却是满口答应，这自然让他欣喜不已。

“那，可以换粮？”

“不仅是粮，想换什么都可以。不过本皇子建议在不缺少物质的情况下优先换取金钱，方便存储，若有需要可去凉州购买所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