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亭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一粒米都不给李呈,坐等李呈自取灭亡。
无论李呈是否来江州求他,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的条件都已拟好,只要李呈来,这些条件必须一个不漏,全部接受,否则便不予帮助。
而接受,李呈将无法再控制凉宛两州,彻底成为他们的傀儡。
若李呈强撑着不来,那也没关系,等到无粮,早晚暴发内乱,他们便可坐收渔利。
至于李呈求助于西夏,他们也不是没想过,但西夏毕竟离得远,长途运粮可并不方便。而且还必须经过草原,但蛮夷更是缺粮大户,游勇盗匪甚多,到了那个时候,很难保证不出问题。
再说了,若西夏真的出手救李呈,京城那边恐怕也不会坐视,必定会采取反制措施,根本不需要他们担心。
反正无论怎样,李呈都死定了。
而王钦亭要做的,只是把好江州的关卡,不让李呈有机可趁。
“从今日开始,北城门关闭,非令不得出!”王钦亭甚至直接下了死命令。
……
“殿下,娜仁托雅公主拜访。”
“嗯?她还在凉州城?请她进来。”
李呈坐镇将军府,对门外百姓的抗议充耳不闻,这确实让他的名声遭到了一些打击。就连达颜都看不下去,只不过没开口去劝罢了。
毕竟他只是个仆人,李呈从来不听他的。
只是他却认为李呈刚愎自用,这么下去早晚要完蛋,到时候他就回黑羊部,继续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娜仁托雅确实一直待在凉州城,并没有随着草原人一起离开。
而凉州缺粮的事情让她心花怒放,因为只有李呈出了问题,黑羊部就必然会出问题。只是万万没想到,李呈顶着缺粮的风险还要与黑羊部交易,这就让她看不懂了。
但李呈这么做,势必会让黑羊部富裕起来,对她可是不利的,所以她干脆找上了门。
见礼,看茶。
落座之后,娜仁托雅道:“听闻殿下为粮食发愁,好歹我们也算有缘,若殿下开口,我善土部虽不产粮,却也能帮衬一二。”
“那就不必麻烦公主了。”李呈道。
开玩笑,善土部会给凉州运粮?用屁股想也不可能啊,不过就是一句口头的客套话罢了,李呈岂会当真?
“殿下倒是自信得很,若是无人运粮,殿下有何打算?”
娜仁托雅还特意看了一眼府门,意思是你现在都被人堵在门口骂了,可不能任性啊。
“此事就不劳烦公主操心了,本皇子自有主张。”
娜仁托雅露出轻蔑的笑意,道:“殿下又何必自欺欺人,唯今之计,恐怕只有与黑羊部断了贸易往来,方能缓解。”
李呈笑了,娜仁托雅有何目的,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这娘们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聪明,只会暗里搞些小动作,就这手段还想在他这里找突破?
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哦?本皇子还打算加大贸易力度,因为很快就会有大批粮食运至凉州城了。”
“有粮食运至凉州城?”娜仁托雅一惊。“西夏?”
“正是。”李呈点头,道:“她们已运回凤凰琉璃,以镇其国运。而本皇子要求她们将银钱折算成粮食,分批运来凉州,这第一批已经在路上了。”
娜仁托雅秀眉微皱,这可能吗?西夏怎么会运粮来凉州?
但李呈信誓旦旦的模样,她又没证据,无法反驳,只能道:“希望如此。”
若真是这样,李呈确实稳如泰山。可西夏穿过草原运粮这种事,她真的不敢相信,毕竟草原可不太平,明目张胆的运粮食,换作是她可不敢这么干。
至于派兵一路护送,那也不现实,西夏并非产粮国,这么搞得多大的成本?西夏是吃饱了撑的?除非女王爱上李呈了,否则绝不可能。
“那本公主便拭目以待,看殿下手段。”
她敢打赌,李呈一定是在骗她,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到时候无粮,难道还能凭空变出粮食来?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也罢,既然如此,她就等着看笑话了。
送走娜仁托雅,达颜忍不住道:“西夏真要运粮食来?”
“确实会有人运粮,算算时日,应该也快了。”李呈微微一笑。
……
江州府衙。
前几日关了城门,让湖州粮商们十分郁闷,有人甚至还找到府衙来,想让官府通融。不过结果自然没有悬念,王钦亭又怎么可能答应,最后不欢而散。
而今天,又有人来拜访,只是并非湖州粮商,而是江州本地士绅。
来者是位姓姜的士绅,曾经也是在京城当过官的,很有名望。王钦亭自然不敢怠慢,忙以最高规格接待。
“姜大人,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快快入座。”
这位姜老夫子年过七旬,半只脚都踏进黄土了,平时基本上不出门。而此次居然登门拜访,显然是大事,这让王钦亭心中十分忐忑。
姜夫子傲然坐下,面色阴沉。以他的身份资历,自然不需要给王钦亭脸面。
这年头,士绅在地方上有着足以颠覆官府的影响力,只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