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陆渊估计此人性格很是稳健,无论是陆渊在南方打出优势或者战略相持,北路军的动作从来都是稳扎稳打,仿佛他们并不会受到其余战场的干扰。
这对于现阶段的陆渊而言,恐怕这种类型的对手是最难对付的。
陆渊此时也不再想着用骑兵打先手的计划了,对方已经退守到挎子河一线,几乎将陆渊野战的机会全部扼杀,想要彻底解决北路军的麻烦,陆渊只能用正面攻击营寨的方式将其逼退。
此时已经是初平元年的二月,陆渊如果愿意等,那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挎子河水位涨起,东西两边便只能用舟船连接,不能像冬季这般通畅,北路军到时候也必须放弃西岸的军营。
然而陆渊觉得时间也似乎并不站在他这一边,真等到开春,整个中原的形势都会有很大的变化。
北方的袁绍虽然官职为渤海太守,但整个冀州都是袁家的门生故吏,实际上袁绍已经几乎成为了冀州的实际统治者,此时已经拥兵三四万人,声势浩大。
南方的后将军袁术,靠着汝南老家的支持,也已经跨州连郡,麾下更是良将谋臣如云如雨。
按照本来的历史发展,此时东郡太守桥瑁就应该伪造三公书信,然后首倡义兵,联合兖州各位诸侯,形成关东联军的初始阵容,接着便要寇兵虎牢关了。
即便现在桥瑁已经死了,兖州的诸侯势力也被陆渊打烂了不少,但历史的惯性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停下来的,只要二袁不死,那关东联军迟早都会起势。
这意味着陆渊能在兖州待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二月六日,陆渊汇合了北上而来的乐进部,合兵近六千人,对北路军西岸大营发动攻击。
经过这几天陆渊对濮阳战线的情报梳理,也终于了解到北路军实际上的军事指挥到底是谁。
于禁于文则。
那也就难怪东郡的仗打的如此吃力,毕竟历史上在襄樊之战前,于禁还是中原地区数一数二的统兵大将。
官渡那样的修罗场,于禁都能打满全场,表现亮眼,那放在如今的东郡,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于禁打出这样的战果也就能让陆渊接受了。
本来陆渊还想着用最小的成本试试能不能逼退北路军,既然得知了对面的统帅是于禁,那陆渊更不可能轻敌了。
陆渊先是让潘璋在挎子河上游筑坝,一副要水攻于禁西营的态势,然而于禁却没有从西营分兵去上游驱赶,反而从东营调兵巡防河道,扫荡企图修建堤坝的潘璋部。
此时于禁在西岸大营里足有四千人,这样的兵力加上东岸大营的时时增援,短时间内用常规手段根本无法攻克。
陆渊先是让乐进率兵攻打两日,两军都有一定的伤亡,然而兖州军的营寨依然稳固。
于禁甚至亲自进驻西岸大营,在前线调度指挥。
两个历史上的五子良将正面对决,仗打的十分精彩,然而对于陆渊来说,这几日的进展依旧趋近于零。
所以陆渊不得已要玩一点反常的东西了。
放火烧营,然后骑兵凿阵的战术陆渊已经在濮水南岸试验过一次,效果拔群,现在面对被于禁守的如同铁桶一般的营寨,陆渊决定再用一次。
这次和濮水南岸的情况有所不同,于禁麾下士兵的战斗力更强,士气更旺盛,而且于禁本人的军事才能也更加优秀,陆渊只拿一桶汽油就能烧穿营寨防线的事情,在这里恐怕有些不适用。
为此陆渊也下了血本,这几日攒下了五桶汽油,一共六百升,全都拿了出来。
半吨以上的汽油,就算是现代钢筋混凝土的建筑,也能给你烧成废墟,一个木质和夯土结构的营寨,陆渊就不信能扛得住这种程度的火攻。
二月十日,入夜。
陆渊令典韦乐进突然向于禁营寨发动猛攻,然而于禁防守滴水不漏,面对天道军的夜袭没有出现慌张,西营的士兵都沉着应对,乐进典韦数次打穿围墙,都被于禁率精兵顶了回来。
然而让于禁很在意的一点是,对方的攻击虽然猛烈,然而好像目标并不在攻入大营内部。
因为如果真的想攻破一个防守坚固的营寨,就要集中优势兵力猛攻一处,然而这次天道军的夜袭却并非如此,反而是在围墙外多点开花。
他们的攻势就如同一窝乱哄哄的蜂群,到处都在打,但是到处都打不进来,反而是会朝着大营的围墙和里面投掷坛子。
那坛子里似乎装着某种很特殊的液体,于禁直觉上有些担心,便找到一处坛子摔碎的地方,用手指沾了沾那些奇怪的液体,然后闻了闻。
那是一种很刺鼻的味道,然而他寻遍了记忆,也无法找出和这气味相似的东西,天道军将这些液体扔进大营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陆渊没有让于禁等太久,就公布了答案。
第一批敢死队将六百多个坛子全扔进了营寨后,便都撤了下来,陆渊抬起手,举着狼牙手电,用划破夜色的光柱在天空中绕了两个圈。
曹性看见约定好的讯号,立刻命令身后的数百轻骑营将士:“听我号令!点火!”
数百骑兵纷纷点燃了手中沾了硫磺的火把,一时间河滩边上的野草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