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董卓和李儒毒杀废帝刘辩这件事,已经意味着陆渊在兖州地界坑蒙拐骗的好日子是过去式了。
得到消息的当日,陆渊即刻命令整编好的先登营开拔,自己则带着典韦刘岱等人,先行前往白马大营。
苦等多日的刘岱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陆渊决定发兵濮阳。
得到陆渊军令的白马大营也立即行动起来,作为天道军在关东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所有的将士都铆足了劲,似要一口气咬碎濮阳城的大门。
这种莫名高昂的士气,让一路跟随而来的刘岱很是惊讶,似乎只要进了陆渊天道军的军营,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都似乎立刻就有了为陆渊效死命的决心。
刘岱甚至不能保证自己身边的亲兵可以做到这一点,然而陆渊已经让整个军队都有了这样的气质,可见这道士蛊惑人心的手段何其可怕。
其实作为皇亲贵胄,一辈子都是人上人的刘岱完全无法理解的是,在他脑海里,陆渊高深莫测的掌握人心的手段,根本就不存在。
因为无论刘岱对自己身边的亲兵赏赐多么丰厚,平时多么优待,然而他骨子里还是抱着主人对奴仆的态度。
这当然无可厚非,因为私兵部曲本就是从自己家的佃农和流民里招募的,那可不就是奴仆么,这在东汉可以视为人之常情。
然而凡是都害怕一个比较。
人心毕竟都是肉做的,一个生活在社会中的人,除了吃饭和安全,最底层的需求就是渴望被别人尊重,或者说尊重在汉代社会有点太超前了,那他们至少希望那些官老爷们能把自己多少当个人。
于是乎,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人上人的陆渊,便成了统兵将领里的一股逆流。
别人家的军队,能吃饱饭便算是长官开恩,陆渊甚至坚持每个士兵都能领军饷,自己的钱不够,还要到处去凑。
别人家的军队,士兵就是将领的私有财产,平时差遣军士们给自己家干私活,那也是最正常不过的,然而陆渊即便有私事让手下去做,往往也赏钱给的到位。
平时在军营里,陆渊也从来不摆将军的架子,仿佛朝廷给他的官职都是假的,他就是和大家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兵痞同僚。
换句话说,一个人怎么说不重要,要看他怎么做。
天道军的将士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陆渊作为一个将军,对他们的尊重。
这可是一个士为知己者死的年代。
天道军中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己可以为陆将军赴死,没别的,就因为他公平!
然而就在天道军上下群情激奋,战意正足的时候,他们的将军带着典韦和十几个轻骑兵又跑了。
此时刘岱也已经离开了白马大营,正带着亲兵去燕县,准备召集自己手上所有的军事力量,跟在陆渊身后,收取兖州的胜利果实。
张辽则代替陆渊行使统帅全军的职责,陆渊离开大营的消息,只有张辽、曹性、高顺,三位主将知晓,其余如牛盖高升等副将都没有权力得知统帅的去向。
因为陆渊这次回白马大营,只是给刘岱看的,就是当着这位兖州刺史的面,演了一出瞒天过海的戏。
因为刘岱的根本利益和陆渊完全不一致。
刘岱是希望通过陆渊的兵威,震慑桥瑁,最好一战不打就让桥瑁让出濮阳城,自己则顺利成为真正的兖州刺史。
不得不说这算盘确实打的挺好,很有成功的可能性。
毕竟桥瑁又不是什么能死战不退的人物,历史上不也是别人一劝,便让出来濮阳城了?
然而问题是,这么做陆渊有什么好处?
他又不是来帮刘岱坐稳兖州的,尤其是双方因为汉少帝刘辩的死,已经处于决裂前最后的宁静,陆渊就更没有理由帮助日后必然会反董卓,成为十八路诸侯之二的刘岱和桥瑁了。
天道军来到兖州东郡后,一开始两千骑兵绕城示威,确实给了桥瑁很大压力,然而后续的一个多月里,陆渊驻扎在远离濮阳的白马,一点动作也没有,刘岱那点兵力又完全不足以发动攻城战,所以濮阳城的城防便日渐松懈。
少帝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关东。
自己为了支开一直跟在身边的刘岱,已经在白马大营对天道军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桥瑁最早在明天正午,最迟在明天晚上,就会得到这两个消息。
他不是傻子,到时候一定会加固城防,事情就会朝着刘岱期望的方向发展。
所以陆渊也清楚,自己仅有一次机会,这个机会是乐进和他的先登营带给陆渊的。
因为白马大营离濮阳很有一段距离,从白马发兵,桥瑁明日得到消息,正好有时间重新布置城防。
然而卫国县却和濮阳城只有一河之隔。
等到陆渊带着典韦一路疾驰,到达濮阳县在黄河南岸的河堤上时,乐进和先登营的将士们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
黄河岸边还飘着几十艘运货的船只,都是这几日一直给陆渊往卫国县运送赈灾粮的船。
陆渊在河提上朝着这些船上年纪最大的一个船夫拱手施礼:“赵老爷,多谢了!”
唬的那老船夫赶紧还礼:“天师折煞小老儿了!天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