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做大事的人能屈能伸,然而袁绍出身汝南袁氏,虽然不是亲生父亲袁逢的嫡子,却在幼年时被过继给早亡的二伯左中郎将袁成,算是继承了一份家业。
从小便顶着袁家二房公子的名头,莫说像陆渊这样对他睚眦必报的人,就连一个敢对他说一句重话的人都不存在。
那些在外声名显赫的士大夫们,哪一个不是对袁绍敬若上宾。
换句话说,袁绍一辈子顺风顺水,何曾受到过这样的挫折?
袁绍瞪着眼前好整以暇的陆渊,怒而骂道:“祸国殃民的乱贼,今日不在此除你,我袁绍有何面目生于天地之间?”
随即袁绍拔剑指天,对着身后的将士大喝:“诸君!助我杀贼!”
不得不说袁本初的个人魅力还是很顶用的,随便两句话变呢个鼓舞身后几十个骑兵的士气,看着他们准备冲锋的架势,陆渊问身边的曹性:“如何?有把握么?”
对于陆渊的疑问,曹性甚至觉得是对自己能力的质疑,对面确实有一战的士气,然而不足五十个骑兵,竟然想着和二百装备精良的骁骑对冲,这要是还能打输了,曹性不如找个坑拔自己埋了,省的丢人。
曹性:“全军听令!取弓搭箭,贼近五十步射之,然后立刻冲锋!”
袁绍血气上涌决定和陆渊死磕,却不代表他要真的拼自己的命,能拼命他早就拼了,在洛阳城里听曹操的话,用八千西园军硬拼不比现在的局势强?
他提着长剑指着陆渊大喊一声杀贼!身后数十部曲便纵马冲锋,而袁绍自己则拨转马头,快马加鞭的朝着北邙山跑去。
那边曹性立刻命令放箭,狭窄的道路上,二百支箭矢迎面抛射过来,杀伤力还是巨大的,冲在前方的几个骑兵被箭射倒,人马俱亡,变成了横在道路中间的尸体。
袁绍部曲冲锋的势头为之一阻,这边曹性却立刻命令己方开始冲锋。
在人数、战斗力、乃至战术战法上全面处于弱势的袁绍部曲,根本无法抵挡曹性的一波冲击,死伤过半,其余的溃散而逃。
而企图用部曲正面冲锋吸引注意力,自己则翻山去小路逃走的袁绍也没跑了。
曹性熟知此处地形,专门派了一队斥候在小路上埋伏,向着如果真打起来,对方朝着小路溃退,可以在此截击。
那些在原何进军轻骑营混了小半辈子的老斥候,自然知道射人先射马的道理,眼看着对面统帅弃军而走,向着他们一路奔来,十几发暗箭便从树林里迎面撞上了袁绍的坐骑。
可怜这匹价值万贯的好马顿时被射成了刺猬,轰然倒地。
袁绍被摔的七荤八素,只看见林子里冲出十几个大汉,拿着手指粗的麻绳,不由分说便将他五花大绑,掼到马上去找曹都统邀功。
等陆渊这边指挥打扫完这小小的战场,曹性便压着袁绍前来面见陆渊。
陆渊:“本初!不听我言,方有此劫。”
袁绍想骂骂不出口,想要淬陆渊一口老痰,却终究没有行动,只是被绑在哪里,一言不发。
陆渊:“可曾搜过身了?”
曹性:“启禀中郎,还未有。”
陆渊:“搜一搜吧,看看玉玺在不在他身上。”
陆渊当然知道玉玺不在袁绍身上,只是让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体验一下天道好轮回罢了。
什么叫百因必有果,你袁绍的报应就是我啊。
曹性听令,便要亲自去搜袁绍的身。
袁绍冲着曹性大喊:“我看你敢,我是袁本初,我家四世三公……”
然而曹性听了没有一点反应,反而照着袁绍的脸上砸了一拳:“老子这辈子抓了不少俘虏,怎么偏你聒噪?甚么公公不公公的,乃父听不得这话!”
曹性出身边疆,汉胡混血,一身马上的好功夫,这种出身便不能指望他能对儒教那一套玩法有研究,之前在洛阳禁军里他也只是一个小校,这辈子就知道当兵的要听上官的话,不听上官的话,就要挨板子杀头。
你莫说跟他宣扬四世三公,就是跟他说皇帝老子,他也先得看顶头上司的脸色。
面对陆渊麾下一点面子都不给的野蛮军头,袁绍彻底没了办法,被曹性两拳干的两眼冒金星,只能被他上上下下搜了一遍。
搜完身曹性还故意在袁绍的胯下狠狠捏了两下,转头暗自嘀咕:“这世家大族的公子也不如何,裤裆里也总长了两个蛋蛋,不比常人多些!”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袁绍双目通红,瞪着陆渊骂道:“陆岳峙,你有种杀了乃公!”
陆渊轻描淡写的回答:“杀不了,你还得活着。”
说着陆渊转头问曹性:“可搜到玉玺了?”
曹性:“启禀中郎将,玉玺没搜到,只有这个。”
说着将一个铜制的印绶交到了陆渊手上。
陆渊仔细一看,认出了这个铜印是司隶校尉的印绶。
陆渊:“袁公,既然从洛阳离开了,便已经算是弃官了,还拿着这东西做什么?”
袁绍并不答话。
陆渊继续说:“既然袁公果然没有私藏玉玺,那贫道不多打扰了,袁公自去,贫道便回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