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手里的四份折子,眉头微皱。这四份折子来自北疆的石亨,郭登,杨洪和刘大垂。大同守将郭登和宣府守将杨洪,阳和城守将刘大垂,他们仨都不愿意回京,表示哪怕是做个边军老卒,也要留在边城。
石亨在折子中为三个老将说话,请皇帝陛下成全他们。朱祁镇也看的明白,可他调三人返京的目的是要三人的兵权啊。三位战功卓著的老将还在边城,总不能真的让他们去做一个老卒吧?
“陛下,他们不愿归来,也行。”徐有贞一叹道,“他们都是忠于大明的将军,我理解边军主将的那份心,他们身边的许多袍泽或者属下,都死在了草原,这些将军的心也回不来了。”
李贤当然知道皇帝的目的,道:“那要不,以他们年纪大了为由,降职?”
朱祁镇摆手摇头:“人刚刚立功,怎么能降职呢?罢了,朕还不至于那么小气,该赏还是得赏,不回就不回吧,只调杨贵芳回京,这次他功劳最大。”
石彪一拜:“杨贵芳已经在回京途中,估计这两天就到京师了。他带回了一批伤卒,走的慢了些。”
“确定下时间,朕要亲迎。”朱祁镇道。
“啊?这……是不是太隆重了,毕竟他不是主帅。”李贤问。
朱祁镇朗声一笑:“要的就是隆重,朕得把杨贵芳抬起来,给他造势。”
杨贵芳是他的心腹,以后要取代于谦的,可不得隆重?
……
夜色正浓。
月光落在长春宫,凉风吹走了白天的炽热,宫女和太监们都在院子中乘凉。此刻,后殿中的浴池,却是响起有节奏的水哗声。
伴随着一声低吼和凤鸣声之后,安静了下来。殿中水雾弥漫,浴池中两个身影相拥,贤妃靠在朱祁镇的肩头,淡淡的水雾缭绕下,她那绯红的双颊更增了几分魅惑。
休息了好一会儿,贤妃起身:“陛下,臣妾服侍你起来,待会儿水凉了,容易得伤寒。”
她单手抱胸,自浴池之中起身,白皙的肌肤犹如羊脂白玉,水珠晶莹。朱祁镇直接把她横身抱起来,柔声道:“还服侍啥啊,你也累了,就寝吧。”
他把贤妃抱回了凤榻上,两人相拥温存,贤妃眉头不时因为身上的酸痛而微簇,瞋一眼:“陛下,你该看病了,没有皇子……这……也是国之大事啊。”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当然明白贤妃的意思,他需要一个亲生的皇子,之前的那都是正统皇帝的儿子。他轻搂着她的腰肢,点头:“好,回头找太医院谈院使看看。”
贤妃抿了抿红唇:“臣妾在外找了个厉害的郎中,他不知陛下身份,这样是不是好点?陛下找谈院使看,那……会记录下来的。”
“你找的郎中在哪?”朱祁镇问。
“英国公府啊。”贤妃眼眸垂落,“正好也去看看我爷爷,他又病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朱祁镇微惊:“他……前段时间不还精神抖擞么?跟着兵部糙老爷们们熬夜推演,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
贤妃靠在他肩膀上,神色黯然:“臣妾也不知。”
朱祁镇拍了拍她的玉背,安慰:“明天,朕就陪你回英国公府。”
贤妃微微颔首,紧紧贴着他。
……
翌日,天气晴朗。
朱祁镇带着贤妃,驾临英国公府。一番礼仪之后,朱祁镇屏退了所有人,坐在床前,看着半躺在床上的满脸病容的英国公。
“呃,不会是装病吧?”朱祁镇一笑,“装的也忒像了,看着快死了似的。”
英国公看上去的确很虚弱,就像那种濒死的老人,浑浊的双眼盯着朱祁镇,突然一叹:“老夫的确快死了,去地下向太宗,仁宗和宣宗皇帝请罪。”
朱祁镇眨眨眼:“呃……估计最恨你的,是太祖!你就跟他们说嘛,大明还是姓朱。”
“伪帝!”英国公气得剧烈咳嗽,“咳咳咳……你现在坐稳了皇位,威望甚至要超越先帝,咳咳咳,老夫也认了!只求……咳咳咳……老夫死后,你善待朱家人善待英国公府。”
朱祁镇微微一愣,摊手:“老国公啊,你放心,朱家总得留下些藩王撑门面,至于英国公府,我们现在是亲戚啊。朕很看重张伦,你那大孙子,未来的成就会超越你。”
英国公哼笑一声,眼中带着不屑:“你在怎么样,也比不上太宗皇帝。张伦未来能封国公,也只是因为袭爵。”
朱祁镇凑近他,一字一句问:“老国公,你知道朕是从哪里来的吗?”
英国公愣住了。
当初在怀来城,他是不得已让朱祁镇来冒充皇帝,没来得及查他的身份。后来,他有暗中查过,根本查不到朱祁镇的身份,怀来城的户籍,军籍,根本没有这个人,他像是凭空出现在怀来城。
“你从哪里来的?”英国公追问。
朱祁镇看着这个改变自己一生的老国公,沉声道:“朕来自未来,朕是穿越时空而来,所以,朕知道大明的一切。”
英国公先是大惊,而后是满脸不信:“胡说八道!”
说完,他又定住了,从第一次碰到朱祁镇,他就有一种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