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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饮了一杯,王涞开始说河道的情况。大修黄河才开始,诸事繁多,但前方战事也吃紧,他知道首先得保持运河畅通。只有运河畅通,南方的漕粮才能顺利运过来,保持前线粮草供给。
“办事能挑中重点,很好。”朱祁镇道,“目前打赢也先最重要。”
王涞一拜,重重道:“陛下,也先要是进了关,我们河道上下愿意赶赴前线。”
朱祁镇扶额:“真到那时候,别说你们,就是朕也得上去。”
王涞一听,急了:“不,陛下,你不能在亲征了!你坐镇京师,那就是大明的定海神针。”
“你王涞也学会拍马屁了?”朱祁镇笑道。
“臣不是拍马屁,臣是真心这么认为。”王涞面色真诚,“陛下,臣这一路来,听了不少传言。臣一个字都不会信,这些话本是不该说,但臣喝了酒,就不顾了,陛下,臣和河道上下,只尊陛下。”
他心中还有半句未说,那就是:陛下你心中装着百姓,多少年了,唯有你决心大修黄河。
朱祁镇微微含笑:“朕明白。”
王涞说完这句,继续禀报河道的详情,说今年哪些对方可能遭灾,他们做了什么准备等等。朱祁镇就需要知道这些,心中好有整体一盘棋。不然,到时候打仗需要粮草,赈灾也需要粮草,心中没有个预估,那就抓瞎了。
两人聊的入神,并不知道太后也进了御花园。不过,太后只是远远看着,心中好奇皇帝跟哪个大臣喝酒,竟然会在这御花园,如此重视。
太后并未见过王涞,还是双喜去问了在不远处等着伺候皇帝的曹吉祥,才知道,那人是河道总督王涞。
“是他啊,难怪。”太后轻声道,“陛下倒是镇定,前线大战,他还能有条不紊的处理后方政务。夏汛将至,是该提前准备了。”
……
暮色苍茫。
朱祁镇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坤宁宫。
太后正坐在梳妆台前,她像是刚沐浴完,一头柔顺的黑发随意垂落在身后,肌肤白皙如玉,凤眉明眸。披着一件宽松的袍子,腰间轻束,曲线优美,白皙圆润的香肩微微露出。她见朱祁镇进来,提了提袍子,盖住了香肩。
“前方大捷,你不设庆功宴?”她淡淡的问。
“这才开始,鹿死谁手还不知呢。”朱祁镇走到她身后,闻了闻那散发出的幽香,“好美!”
太后撇了一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绝美,轻哼一声:“上次不知道谁说我自以为绝代佳人,就差说半老徐娘四个字了。”
朱祁镇双手放在她双肩上,低头:“那不是被你气的么?”
太后起身,甩开了他的手,美目盯着他,嘴角是冷冷的笑意:“你说你要是万劫不复,不会放过我。好啊,我若是万劫不复,也不会放过你。”
“当真是孽缘啊。”朱祁镇挑眉。
“伪帝,妖后,可不是孽缘?”太后凑近,美丽的大眼睛带着讥讽,“我若是你,杀了我这个太后得了。你……不会是动真情了吧?”
朱祁镇也凑近,似笑非笑:“不不不,你是我的保命符,留着有大用呢。真要死了,我会让你死在我前头的,放心。”
太后诱人的唇瓣轻动:“既然达成一致了,喝一杯?”
朱祁镇心中暗骂,这女人是越来越疯了,面上却是大笑:“好啊。”
两人来到餐桌前坐下,开始对饮,太后直接举起酒壶开喝,一缕酒沿着她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下,流进了那若隐若现的亵衣中。
“不管怎样,我希望北疆大战能胜。”太后面色通红,美目带着几分迷离。
朱祁镇收回目光,突然感觉有些心累,自顾自喝了一口:“能胜的,一定!”
说完,他起身走了。
太后有些错愕,平日里都会吵几句,今日他却说了两句就走了。她单手撑着白皙的下巴,微微仰着那张祸国殃民的面颊,眼神幽幽。
……
威远镖局。
总镖头李墨林正在练拳,出身绿林的他,四十出头,魁梧威严,习得一身好武艺。十年前和一帮绿林兄弟开了威远镖局,生意红火,十年过去,威远镖局已经是天下第一镖局。
他们保的镖,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从未出过问题。威远镖局也是赫赫威名,在各地都有分号,这京城的分号,也有五年了。
“总镖头,宁大家来了。”一个镖师上来汇报。
“请她到正堂入座,老夫稍后就来。”李墨林道。
那镖师领命去了,李墨林拿起院子里的桶子冲洗了下自己身体,回屋换上一件儒雅的袍子,精神奕奕的走了出去。
他来到大堂,看到一个女子正在优雅的喝茶。那女子穿着一袭淡青色长裙,体态优雅,眉目如画,言行举止端庄华贵。
“宁大家,让你久等了。”李墨林抱拳。
那女子只是微微抬眼,并不起身,淡淡道:“不碍事,威远镖局的茶好喝,我正品尝呢。”
看上去有些冒犯,可李墨林并未有被冒犯的感觉,眼前的宁大家,是他威远镖局的最大客户。可以说,威远镖局起家,就是因为宁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