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算什么。”
太后撇了他一眼,嘴角微扬:“把你得意的,命差点都没了。刺客还是没抓到?”
朱祁镇不在意的点点头:“藏得深呢。”
太后转过身,美目带着疑惑:“我看你似乎也不急,都两次刺杀了,这种事你都不放在心上?”
“我只把你放在心上。”朱祁镇张口就来。
“你……”太后美目蕴含些许怒意,轻咬着嘴唇,“都这时候了,还瞎闹?刺客不仅要杀你,还要杀本宫。”
朱祁镇摊摊手:“你是妖后嘛,可不得杀!”
太后朝着他走近几步,逼到他身前,压低声音道:“你还伪帝呢!行了,不跟你吵,回宫用膳。”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坤宁宫,双喜正好端着盘子上来。饭菜上桌,朱祁镇大口开吃,太后依旧优雅的小口吃着。不过,朱祁镇吃了一小碗,就撂下了筷子。
“不好吃?”太后抬眼问。
“没胃口。”朱祁镇擦了擦嘴,斜靠在椅子上。
太后美目变得柔和:“又碰到什么难题了?”
朱祁镇躺直了,摊手:“倒也不是什么难题,吏治问题呗。今天在文华殿,商辂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朕知道,他是想说本朝官员俸禄太低了,所以才滋生了贪污,哼,这什么逻辑?”
太后听了,放下筷子,嘴角微微含笑:“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是刘伯温教育他儿子的故事。”
“闲着也是闲着,你就说说呗。”朱祁镇像个大爷似的躺在椅子上。
太后瞪了一眼,开始说那个故事。
说是快到冬天了,刘伯温的管家来提醒,要赶制冬衣了,但是家里没钱了。刘伯温没有办法,只好让管家把自己的字画拿去卖。
刘伯温的儿子刘莲感慨,人人都以为当朝大臣富贵荣华,哪像他们家,连冬衣都制不起了,堪称笑谈。
那刘伯温就说了,本朝臣工的俸禄,是历朝最低的。京官要是没有点田产和祖业,简直难以维持在京城的开销。
刘莲知道,官员俸禄地,意味着清廉,皇帝陛下力倡廉洁,看重臣工们的操守。但刘伯温说了一句话:廉洁也是要有限度,不能超出臣工们的承受力。接着,他与刘莲有一段对话。
“莲儿,我问你,如果今天我们家没有字画可以卖,家里的米缸也空了,正好有个属下送来十斤肉,十斤米,收还是不收?”
“区区薄礼,收之也无妨,聊补无米之炊嘛。”
“下回,他给你送来二十两银子,家中正好缺银子置办冬衣,收还是不收?”
“收下吧,日后在还给他。”
“再下次,他给你送来二百两银子,求你收下,请你帮他办一件私事,这件事不大,只需要你跟属下打个招呼就行了。白花花的二百两,收还是不收?”
“贪赃纳贿,就是从这里开始了。”
“对,许多非法之事,一开始都是合法的。渐渐的,就在非法与合法之间,最终进入违法。说起原因,相当复杂,但是有一条,若是米缸空了,谁都希望有人送米来,圣人也不例外。我觉得,要官员保持长期廉洁,就不能让大臣们的米缸空了。”
朱祁镇听完这个故事,躺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太后则是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慢悠悠的喝着,不去打扰他。她以为他肯定陷入了沉思,在思考刚刚那个故事。
没一会儿,她听到了朱祁镇的呼噜声。她气得,拿起手中的筷子就砸了过去。朱祁镇猛地坐起来,大怒:“谁谁谁,总有刁民想害朕!”
“要睡,找你的妃子去,别瘫在我这里。”太后气呼呼道。
“睡啥呀。”朱祁镇打个哈欠,起身向外走,“朕还要去兵部呢,这几天北边可能大战,朕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眼眸垂落。
……
边疆,阳和城。
在此镇守的是老将刘大垂,虽然他官位不高,但郭登见到他,也得自称一声标下。因为郭登从军后的第一个小旗,就是刘大垂。
郭登带兵的一些套路,其实来自刘大垂。刘大垂年轻的时候,跟过太宗皇帝北伐,第一次上战场,他那一队新兵,就只活下来他一个。自此,他再也未回过关内,只想留在边疆。
“刘将军,刘将军。”
刚到阳和城不久的新军主将朱永和白圭,急急跑进来。朱永面色激动又兴奋,手中拿着一份谍报,道:“老刘啊,杨贵芳已经连胜好几场了。也先的主力大军全压在大同的方向,我觉得我们的帮他们一把。”
刘大垂接过谍报,目光扫过,震惊之色一闪而过,抬眼问:“怎么帮?我们的任务是守住阳和城。”
朱永急了,道:“老刘,大同,阳和,到宣府,这是一整条防线,我们得配合,知道不?末将请命,带一万精骑,去策应杨贵芳。嘿嘿,我们到时候也神出鬼没,要让也先那小子搞不清我们在关外到底放了多少人。”
“人杨贵芳行,你行吗?”刘大垂面带轻视。
“是,他杨贵芳比我们早入边疆,地形探的清楚。但是,我把杨贵芳递过来的卷轴都背的滚瓜烂熟了。”朱永道,“老刘,让我去吧!我就是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