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那个内耗的制度,到了宣宗时期,实在是扛不住了。于是,宣宗派遣于谦等6位侍郎巡抚各省,督理税粮及与税粮有关的地方事务,这标志着各省专设巡抚的开始。
于谦在巡抚任上,干了十几年。不过,这时候的巡抚依旧不是地方官,他们要一年或者两年回到朝廷禀报工作。
直到成华十年,明宪宗宣布,巡抚就别回京了,呆在地方吧。巡抚自此成了常设的地方最高长官了。不过,从制度上被落实,还是到了嘉靖十一年。大明都察院拟定了巡抚的职权与礼仪,嘉靖帝批准了这份新规,下令永远遵守。
巡抚的权力极大,万一与地方豪强士绅联合,那就是大麻烦,必须给出各种限制。朱祁镇揉了揉眉,低声自言自语:“没办法啊,陕甘必须搞个巡抚去总领那边的军政,防止关西七卫作乱。”
……
下午。
刘定之来了,风尘仆仆,看上去整个人都显得消瘦,可又带着一种精干的气质。他参拜之后,朱祁镇抬了抬手:“定之,你还没找媳妇吧?”
“啊?还……没有。”刘定之没想到皇帝会先问这个问题。
“那得赶紧找啊?要不朕给你赐婚?”朱祁镇一笑,“朕有个人选,那姑娘烧的一手好菜,知书达理,是太后的贴身宫女……”
刘定之麻了,连忙摇头:“陛下,臣还不打算成家,臣许多事才铺开,风里来雨里去的,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朱祁镇微微含笑。
他其实也只是试探下,不可能把双喜赐婚给刘定之的,那岂不是给刘定之身边安插了个太后的眼线?
“行吧,等你以后想成亲了,朕给你赐个郡主什么的。”朱祁镇大笑,“不过,那你得当大点的官,那样才门当户对。”
刘定之面色坚定:“当官的,无非就是两头,一头是朝廷一头是百姓,只要能为百姓做些实事,臣就知足了。”
朱祁镇赞许的点头:“河南这两年在你的治下,百姓生活水平明显改善。”
“陛下,臣正要向你汇报呢。”刘定之眼中精光闪过,“陛下大修黄河,河南是重中之重,臣与河道总督王涞也见过了,臣会竭力配合他……”
朱祁镇挥手打断他的话,道:“河南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了。”
刘定之大惊失色:“为……为什么?”
朱祁镇目光直视他,沉声道:“朕决定升你为陕甘巡抚,全权主持陕甘的军政。”
“这……不行啊,河南的很多事,臣才铺开,臣……”刘定之急了。
朱祁镇嘴角含笑,还是头一回看到不想升官的人,他叹口气:“定之,河南的事已经基本定型,找个人按部就班去干就行了,但是陕甘需要你,朕需要你啊。”
刘定之看到面色真诚的皇帝,他恭敬的一拜:“臣遵旨!”
“来,朕跟你说说陕甘的情况。”朱祁镇走到地图边轻叹,“关西七卫蠢蠢欲动,朕实在是担心啊。朕不希望西北乱,因为朕当前主要精力要放在漠北。如果大明两线开战,那就危矣。”
刘定之听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两个时辰之后,刘定之退出了乾清宫,他没有任何停留,当天离京,赶往陕甘。离去之前,他给皇帝磕头,认真道:“陛下,你要保重!不管这天下人怎么造谣,你都是臣心中的大明皇帝,是河南千万百姓中的大明皇帝。”
……
英国公府。
郕王朱祁钰来看望英国公,两人并肩走在后院。大雪初霁,天空湛蓝如洗,一抹淡淡的阳光穿透薄云,洒在皑皑白雪之上。
原本挺拔的翠竹被厚厚的大雪覆盖,枝头低垂,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而微凉的气息,偶尔有几声远处的鸟鸣穿透寂静,更添几分生机。雪地上,偶有几行不知名小兽留下的足迹,蜿蜒曲折。
“国公爷,还是你会享受啊。”朱祁钰看着雪景,“你这院子,清幽雅致,文人骚客定然喜欢。”
英国公朗声一笑:“是老夫那孙女之前弄的,老夫一介武夫,哪会欣赏这些。”
朱祁钰假装微惊:“原来是贤妃娘娘,难怪难怪。你们英国公府,圣眷日隆,本王这个亲王都羡慕了。”
“呵呵,王爷,你有话就直说。”英国公摊手。
虽然对方是亲王,可在他眼中只是个晚辈,先帝对他都客客气气的。朱祁钰收起玩笑神色,道:“本王刚从太后那出来,得到一个消息,陛下刚刚任命了一个陕甘巡抚。”
“陕甘巡抚?有这个必要吗?”英国公面色微变,“是谁啊?”
“原河南布政使刘定之。”朱祁钰摊手,“是个极其固执的人啊,当年在河南,就和士绅闹得水火不容,不是陛下撑着他,估计早就被罢官了。”
英国公目光冷冷:“原来是他!陛下用这个人,是不放心关西七卫?”
“仅仅是关西七卫吗?”朱祁钰笑问。
“不是吗?”英国公反问。
朱祁钰摊摊手:“本王消息已经带到,国公爷,告辞。”
他转身而去,英国公看着他的背影,他知道太后让郕王来传话的目的。但是,他一直不喜这个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