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朱祁镇把石彪召来,问:“昨天郕王来保了一个人,说是扬州司法参军,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石彪回忆了下,点头:“臣知道,这个司法参军叫沈丛,还是上回刘定之在河南把他抓起来的。是因为贩私盐的事。”
“一个扬州的司法参军,跑河南去贩私盐?”朱祁镇疑惑。
“具体怎么回事,臣就不知道了。”石彪皱眉,“好像很多官员都打招呼要保他,说他是个好官,是被冤枉的。怎么还请郕王出面了呢?”
朱祁镇感觉十分不对劲,一个司法参军,惊动了一个亲王。他拧了拧眉道:“朕已经答应了郕王,赦免了那个司法参军。你派人盯一下,朕总感觉太蹊跷了。刘定之那边你也招呼一声,免得他一根筋的上折子。”
“遵旨。”石彪颔首,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道,“陛下,那个江南首富沈一欢,前两天去拜访过郕王,不会是他请郕王出面的吧?郕王府现在谨慎的很,属下的暗子都不管用了。郕王与沈一欢谈了什么,我们没有得到具体消息。”
朱祁镇若有所思:“这个沈一欢,还在京城啊,够高调的。”
石彪点了点头:“他与织造局有来往,与京中很多大臣也有往来。首富嘛,很受欢迎的。”
朱祁镇眼中带着讥讽。
这会儿那帮大臣怎么不保持士的高贵了?与商人往来了?
不对,沈一欢还真不能算是商人,这厮还做过官。辞官后,与织造局合作,一步一步成了江南首富。
“盯着他。”朱祁镇命令。
……
转眼就到了元宵佳节。
皇宫从从正月初八开始上灯,一直延续到正月十七,宫中各处摆放各种精美的花灯,这些花灯设计精巧、造型各异,既有传统的莲花灯、鱼灯等,也有结合宫廷特色的龙凤灯、麒麟灯等。
到元宵节这天,皇宫内外张灯结彩,各种彩灯和红灯笼将宫殿装点得如诗如画,节日气氛拉满。作为皇帝的朱祁镇,带着嫔妃们在后宫赏灯。
他与太后是六天没见了,两人在元宵节碰面,似乎都带着怨气。不过,朱祁镇还是行礼拜道:“祝母后,元宵快乐。”
太后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怅然,眼眸垂落:“愿此良宵,家家户户皆美满。”
他们自然要坐在主位上,莺莺燕燕的嫔妃妃们在周围,欣赏美丽的花灯。中间还安排了杂耍表演,引来阵阵惊叹。
太后低着头,时而蹙眉,似乎有些讨厌场内气氛。
“陛下,时辰到了。”太监总管曹吉祥过来道。
朱祁镇起身,猛地抬臂砸下:“开始!”
突然,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划破夜空,紧接着,一朵朵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皇宫上空绽放。它们如同流星般划破黑暗,又似繁花般在空中盛开,将皇宫的夜空装点得如梦似幻。
烟花的形状各异,有的如巨龙腾空,气势磅礴;有的似凤凰展翅,绚烂多姿;还有的仿佛天女散花,将无数绚烂的光点洒向人间。
皇宫内的人们都在仰望这盛大的烟花表演,就连太后也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
朱祁镇走到她身边,柔声道:“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太后嘴角微微扬起,又瞬间消散。
“陛下,本宫已赐婚,下月大婚吧。”她抬头看着漫天的烟花道,“本宫……不拦你了。”
说完,她转身而去。
……
元宵佳节,皇宫热闹,京城更热闹。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式花灯争奇斗艳,有栩栩如生的生肖灯,有精巧细腻的走马灯,更有寓意吉祥的莲花灯,引得游人驻足观赏,啧啧称奇。
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售卖着热腾腾的汤圆、香脆可口的糖画,还有那各式各样的元宵小吃,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孩童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手持花灯,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年轻男女则借着赏灯之机,或低语交谈,或相视而笑,情意绵绵。夜空中,不时绽放的烟花如同流星划破天际,绚烂夺目。
太白酒楼,一座独栋的阁楼之上,一位白衣儒雅男子坐在琴前,正在弹奏,曲子是那《霓裳曲》。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曲奏完,阁楼里的人纷纷大赞,白衣男子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沈丛留下。”
男男女女都下了楼,只留下一个青衣男子,他朝着白衣男子一拜:“沈丛多谢四爷救命之恩。”
白衣男子走到一桌准备好的酒菜前坐下,招了招手:“都是沈家人,就不用说客气话了,我是家主,自然要护着你们。”
原来他就是江南沈家的家主沈一欢,一袭白衣飘飘,儒雅从容,鼻梁高挺正直、双目神采飞扬,配合著有若渊渟岳峙的身才气度,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领袖人物。
“若是在江南,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沈丛道。
“所以,我们还得努力啊。”沈一欢盯着沈丛问,“这次出来,该有所体会吧?”
沈丛眼中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