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母后。”
“太后,太后。”
众人一阵慌乱,朱祁镇伸手把太后抱起来,大喊:“快,叫太医!”
他把太后抱到软榻上,伸手探了探了鼻息,还有气,没死。尽管晕了过去,可她眉头蹙着,似乎烦恼不去。
“这都愁什么呀。”
朱祁镇嘀咕一声,凑近看,太后保养的可真好,肌肤胜雪,黛眉似娇。一缕秀发落在精致的锁骨上,他伸手就要去拿。
此时,太后秀眉抖动了下,缓缓睁开了双眼。朱祁镇满脸关切的问:“母后,好点了吗?刚刚你晕过去了。”
“还不是被你气的。”太后轻咳了一声。
这会儿的她,显得柔弱,没有了平日的太后架子,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多了几分柔色,微微歪着脑袋,似乎不愿和朱祁镇对视。
朱祁镇是极少看到太后柔弱的一面,他很自责的摊摊手:“母后,那你罚我吧。哎,母后终究是年级大了,以后我不气你便是。”
太后原本带着些许柔情的双眼,瞬间凌厉无匹:“嫌弃本宫老了?”
“没没!”朱祁镇连忙摇头,“朕的意思是,母后你得好好保养身体。”
果然,女人都很在乎自己的年纪。
这时,脚步声传来,双喜带着太医来了。朱祁镇朝着太医招呼:“别行礼了,快给太后诊断,怎么会突然晕了呢?”
太医一番诊脉之后,跪下拜道:“陛下,太后是因为心力交瘁,太过疲累所致。臣开个方子调养便可,但是,太后不能这么下去了,得放宽心,否则,长此以往,会……会有大问题。”
“朕知道了。”朱祁镇抬手,“你去开方子吧,双喜,随太医去拿药。”
双喜带着太医退了出去。
朱祁镇走到太后床前,看着病容满面的太后,他轻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好好养着,朕最后如你所愿便是。”
说完,他转身走了,挺拔的背影显得无比孤寂。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眼眸微微垂落。皇帝的话,让她心绪复杂。
朱祁镇走在御道上,嘴角浮现一抹笑。
趁太后病,要她命,哦不,用演技征服她,她不就是担心远在漠北的亲儿子么。
……
张鼎的夫人被送进京了,由锦衣卫看管。
早朝上,刑部尚书俞士悦禀奏:“陛下,真相大白之前,刘定之就是嫌疑人,那他起码该被罢免。哪有一个嫌疑人,还为一省布政使的?”
一部分大臣纷纷附议。朱祁镇眼中寒芒闪过,他本还想升刘定之为河南巡抚呢。可俞士悦刚刚的话,占据了一个‘理’字,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太子少保于谦站了出来,一拜道:“陛下,刘定之之前是臣的手下,是从臣的都督府走出去的。所以,臣愿意为刘定之作保,他日真相大白,刘定之有罪,臣同罪。请陛下不要罢免刘定之。”
群臣听了,大惊失色,没想到一向只管军务的于谦会站出来为刘定之作保。而且,以于谦的威望,谁还能有异议?
“于少保,请三思。”成国公哼道。
于谦目光扫过,眼中带着鄙夷和嘲讽,沉声道:
“三思?不必!苟利社稷,死生以之。当你们在这参刘定之时,他带着百姓在日夜抢修河堤。当你们高谈阔论时,刘定之在为百姓讨回被侵占的田地。河南的百姓对刘定之,那是有口皆碑,我不相信百姓们眼都瞎了,看错了人。”
“你们整日在这大殿上高谈阔论,冠冕堂皇,实际上不过是为谋官求爵,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着一些空话来欺世盗名,还有脸参人家为民做事的刘定之?”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都有些懵。
老于啊,咋突然发飙了呢?受什么刺激了?
“既然于少保作保,朕当然相信刘定之。”朱祁镇挥手,“待真相大白之后,再行定夺。眼下,先审张鼎的夫人,大理寺,锦衣卫和都察院联合审,以示公正。”
群臣只能遵旨,刘定之的危险总算过去了。
……
乾清宫。
朱祁镇早朝回来,立即召见了于谦。他朝着走进来的于谦,张开怀抱:“老于啊,受什么刺激了?朝堂上怼群臣?”
于谦拿出一封信,一叹:“这是刘定之给臣的信,他应该是实在扛不住了,才跟臣来诉苦。臣读了后,惭愧啊。早朝看到那些光说不练的大臣们,臣就来气。”
朱祁镇拿过信,匆匆扫过。
敬启吾师:
自吾受命于朝,忝为河南巡抚以来,日月如梭,新政推行之路,实多坎坷。皇恩浩荡,寄望颇深,欲以此番变革,兴利除弊,安邦定国。然则,重压之下,步履维艰,个中滋味,实难言表。
地方士绅,固步自封,视新政如寇仇,联合而攻之。辱骂之声不绝于耳,攻击之辞满目皆是。吾虽心怀社稷,志在苍生,然面对如此困境,亦不免心生寒意,夜不能寐,食不甘味。
然吾深知,国之大计,非一时之利害所能动摇。苟利社稷,虽死生以之,亦无悔矣。故吾默默忍受,矢志不渝,期以诚心与毅力,感化顽石,使新政之光,终能照耀河南之地,惠及万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