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考的事在朱祁镇一番话之后,考生都被说服了,他们决定参加殿试。而那些没有高中的考生,只能打包回家,三年后再来。
朱祁镇前世看史书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试要三年一次。经历了这一回,他觉得三年一次在这古代是很合理的。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考生赶考要费数月甚至半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一次,实际上不太现实。对朝廷来说,频繁地举行科举考试也意味着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来组织和管理考试。
“陛下,殿试将在十日后举行。”礼部尚书胡濙恭敬地禀报。
“胡老啊,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朱祁镇抬手示意,语气中透露出关切。
因涉及卖考题的案件,胡濙曾被关入诏狱。当然,朱祁镇早已吩咐锦衣卫好生招待,并未让他受什么苦。但即便如此,对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诏狱的环境也足以让他感到煎熬。
“陛下如此信任臣,臣感激涕零。”胡濙真诚地再次行礼。
在被关入诏狱期间,他曾以为陛下会对自己不利,因为他在太后和陛下之间并未明确表态,很多时候还支持了太后的决定。可他没想到锦衣卫并未对他动刑,还说是陛下特意关照。
出狱后,他得知卖考题一案其实是成国公在背后操控。作为一个历经四朝的老臣,他明白有些人嫌弃自己年老又占位子。
“胡老,殿试的事情还得交给你来主持。”朱祁镇朗声笑道,“朕相信这次春闱会是公平的,朕还等着钦点状元呢。”
“臣遵旨。”胡濙再次行礼。
朱祁镇对即将到来的殿试充满期待,他这个“假冒”的皇帝也能有机会钦点天下的士子了。
胡濙退出去后,石彪急急进来,面色阴沉的可怕。
“陛下,那成国公实在是……该死!”石彪拜道,“臣带锦衣卫去国公府拿那个管家,成国公交出了管家的尸体,说他因为害怕,自缢了。”
朱祁镇眸光森寒,冷哼一声:“杀人灭口呗!他在主动请罪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
石彪眼中喷火:“陛下,你下旨,臣带人包围国公府,把他抓紧诏狱。只要进了诏狱,臣一定把他罪行审出来。”
“不可啊!”
朱祁镇摆摆手,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人家是国公,无凭无据,你怎么抓人?到时候,群臣又要上奏请裁撤锦衣卫了。接下来,你要把成国公犯罪证据坐实了。”
“是!”石彪颔首领命而去。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要想杀一个国公,可没那么简单,况且,他还要利用成国公的罪行跟太后谈判呢。
……
漠北。
尽管冬日已逝,但寒风依旧呼啸不止。一位面容饱经风霜的男子,正挥舞着铁锤,加固着帐篷,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谁能料到,这位竟是大明的正统皇帝?来到漠北已近一年,从外表来看,他已完全融入了漠北人的生活。与初来乍到时的颓废相比,他如今显得更为健壮,眼中不时闪过一抹精芒。
“陛下,外面风大,请你进帐篷避一避。”袁彬走上前来劝道。
“袁先生,这些小事,我还是能应付的。”正统皇帝微笑着回应,“这段时间,多亏了袁先生。在你的指导下练功,我的身体壮实了不少,也不再畏寒了。”
“这全是陛下自己刻苦努力,才有今日的小成。”袁彬赞扬道。
他亲眼见证了皇帝的变化,从最初的颓废、恐惧,到如今的镇定自若、待人诚恳。即使面对草原上的大汗,皇帝也丝毫不显慌乱。
渐渐地,他赢得了漠北人的尊重。其中对他礼遇有加的,便是也先的弟弟伯颜。伯颜对这个身陷敌营的大明皇帝十分恭敬,时常前来探望。
“伯颜来了。”袁彬抬手一指。
正统皇帝抬眼望去,热情地迎了上去,大笑道:“伯颜兄,这次是不是又猎到了什么好东西?”
伯颜躬身一拜,恭敬地道:“陛下,大明朝廷派人来了,想见你一面。”
正统皇帝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见!”
“是你母亲派来的,那人名叫许彬。”伯颜补充道。
“许彬?”正统皇帝微微皱眉,这个名字勾起了他儿时的记忆。他曾听母后提起过,说许彬是个可用之才,且是她那边的亲戚。
……
半个时辰后。
许彬进到帐篷中,抬眼就看到了一脸胡须,满脸粗犷的正统皇帝,他连忙跪了下去,声音颤抖:“陛下……你受苦了。”
正统皇帝目光冷冷:“你相信朕是皇帝?大明朝不是有个朱祁镇了吗?”
许彬眼中热泪落下,泣声道:“临行前,太后对臣说了实情。太后她一直就知道,皇宫里那个陛下是假的,你才是大明皇帝。”
正统皇帝手微微抖动,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母亲没有放弃自己。来这里一年,他也都想明白了,之前那样危机之下,为了大明朝,母后也是不会认自己的。
“母后让你来接朕回去?”正统皇帝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许彬拜道,“太后在努力推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