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跌倒至地面,玫瑰飘零于尘埃。仿佛爱意致死。 顾南亭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着再次举起的木棍,程霄绝望地闭住了眼睛。 在她自以为的人生最后一瞬,脑子里竟然还能清醒地想到那个刚刚分别不久的人,记着他正飞驰而来。 不要来,太危险了。 木棍带起的风疯狂地扑到她脸上,像死神的哭号。 但死神没能带走她。 程霄睁开眼,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扣住行凶者的腰腹,猛地将人掀翻在地。 南亭... 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神明,我明明已经祈祷了让你别来,为什么神明没有听到。 倒地的歹徒试图起身,顾南亭果断地用膝盖顶住那人胸口,再次把他撞倒,然后扭过身去,接住那人同伙挥来的拳头。 放在原来,程霄总是觉得,顾南亭的身材是一等一的好,像一柄修长的弓,瘦而不弱,然而现在是程霄第一次发现,那个能给她绝对安全感的人,和两个人高马大的绝对力量者相比,也显得消瘦单薄。 然而这个消瘦单薄的人挡在自己面前,却像一棵不倒的松。 程霄想帮顾南亭,但是她现在只能勉强挡开落在自己身上的攻击。没有武器,体力又是绝对弱势,难说自己会不会反而给他增添负担。 一打二。顾南亭不占上风。程霄能听到拳头落在他身上的声音,嗵嗵的响,每一声都捶得她心脏剧痛。 独自面对歹徒的时候她尚未感到这样恐惧,但程霄现在却想哭喊,她从未那么恨自己没有力量,从未感受过这么深重的绝望。 南亭,我到底该怎么帮你。 程霄的余光扫到了顾南亭开过来的车。 “南亭!”她喊。 “好!”顾南亭一下子明白了程霄的意思。 两个人慢慢后退,最后趁着对方一个扭身的工夫拼命往车子的方向跑。两只手紧紧交握,像是握着彼此的救命稻草。 把后背留给歹徒,是逃生的豪赌,快,再快,程霄觉得自己几乎要被顾南亭抓着飞起来。 就在他们冲到车前时,木棍的风又一次呼啸袭来。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躲不开了。来不及开车门,连扭身抵抗也来不及了。 “闪开!”顾南亭的声音几近沙哑,程霄原本就被他带得有些趔趄,站立不稳中,她被他猛地按进怀里。 她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拼命挣扎着要推开,但此时顾南亭的力气出奇的大,死死拦住她的后背。 木棍撞击的声音瞬间传来,顾南亭的胳膊骤然收紧,圈得人生疼。 一下,两下,男人温热的呼吸随着撞击声停滞,然后发着抖吐出来。 程霄满眼是泪。对不起,她在心里说了一遍又一遍。 其实,顾南亭也在心里说对不起,对不起,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机场,不该来得这样迟。 世界上哪有神明。 只有渺小的人,和他们拼命想护住的爱。 顾南亭的胳膊松了一瞬,就这一瞬,程霄猛地挣脱出来,拿起刚刚掉落在地的玫瑰,使劲扔向歹徒的眼睛。 玫瑰不仅是温吞的暧昧,不仅是昏黄中的低语缠绵,也可以是力量悬殊时孤注一掷的爱。 是软肋,也是盔甲。 击中了。 持棍歹徒捂住眼睛,那个腿脚不便的歹徒还不及赶来,程霄飞快地打开车门,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把顾南亭拽进车里,关门,启动。 她的动作从未那么快过,她也不敢慢下来,哪怕就一点点。 车辆起步有个缓冲的过程,就在歹徒要上来拉拽车门时,警车风驰电掣地赶到。 程霄这才觉得浑身瘫软,心脏就要冲出胸膛。 “南亭...” 歪倒在副驾驶的人,此刻却没任何反应。 程霄喘着气,眼泪唰的一下掉出来。 手机响了,宋宋打来的。 “霄姐,到机场了吗?快到时间了!” 眼泪还在往下掉,啪嗒啪嗒落在程霄的机长服上。 这个季节的红眼航班,坐的都是误不得事的人,排班表排得满,换不得人。 程霄手抖着,在顾南亭的脸上和胸口摸索一回,还好,呼吸还是平稳的,他还有坚实的心跳。 人都说戏比天大,对于民航人来说,航班也比天大。这是航校学生的入学第一课。顾南亭之前拿这句话训人,问他们这些学员都是怎么毕的业。 南亭,你说过的,我是你最引以为傲的学员。 歹徒已经被控制,120紧接着也赶到了。 匆匆赶来的人们看着这个瘦小的女生从车上走下来,身上的制服有些皱。她快步走向他们,向他们鞠了一躬,请他们把车上的人尽快送去医院,说着自己还有工作,明天回来配合调查,然后快步离开。 像一支含着泪的、折不弯的玫瑰。 飞机落地停稳,程霄立马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程霄的。”倪湛按下接听键,把手机递给顾南亭。深夜里那个电话把他吓得不轻,顾不得这是自己难得有空回家休息的一晚,披了外套就往医院跑。所幸只是外伤青紫,若说严重点的,便是其中一棍打在了脑后,造成了脑震荡,需得卧床几日才能恢复正常。 左臂还有些疼,顾南亭把手机换到右手。 那头没有一丁点声响。 “喂,霄霄。” 那头的安静突然被打破。“你怎么接了却不说话,怎么不说话!!”那头的女孩带着哭腔责怪着,然后抱着手机泣不成声。 从接通到听
第五十六章:霄霄(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