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勤王之军云集,汴梁应是无恙,和谈之事……”赵桓道。
“父皇,还不能放松。虽然汴梁城基本没有问题,可是别忘记,河北三地,还在金人围困之中,同时太原也已经被金人西路军重重包围!太原乃是西北重镇,一旦有失,大宋危矣!我们不能只看到眼前,父皇,如果大宋亡了,朝堂官员还可能给金人去当官员,我们父子,还能有容身之地吗?”赵谌道。
“谌儿所言极是!”赵桓悚然一惊,连连点头。
“当务之急,是要让金人疲惫,他们远道而来,不管是粮草还是饲料都不会足够,囤兵这么久,四周的百姓也基本逃走了,只要我们稳守城池,保护粮仓,金人用不了多久,就会粮尽。到时候不管是衔尾追杀,还是如何,都能够让这支金兵,至少留一半在河北!”赵谌道。
“谌儿啊,金人凶猛,如果受挫,起倾国之兵而来,又将如何抵御?这一仗,也已经快要把国库给打空了啊。”赵桓叹息道。
“城中金银筹集了多少?”赵谌问。
“国库都清理过了,加起来也就二十万两金,百余万两银。”赵桓叹息道。
要说宋朝收税能力是相当强的,民间商业也发达,让宋朝收税相当的多,这就是所谓的富宋,不过宋朝出了名的三冗,冗官、冗兵、冗费,赚得多,花得多,再加上大画家各种大撒币,总之大宋朝廷的经济虽然还没到入不敷出的地步,却也没什么积累。
“天下财富,皆在汴梁,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赵谌笑道。
“谌儿有什么办法,尽管说来,为父此刻毫无办法啊。”赵桓叹息道。
“我记得父皇才登基的时候,就有太学生陈东为首的上万太学生上书,怒斥六贼祸国?”赵谌问。
“有此事。”赵桓点了点头。
“六贼之中,蔡京、童贯、朱缅随太上皇南下,且不用说他,李彦已被罢免,不过尚在,王黼之前要随太上皇逃出京城,被堵了回来,梁师成则在父皇身边,此辈留之有何用?不如将其斩首抄家,这六贼跟着太上皇横征暴敛,不知道吞了多少家私,都是民脂民膏!将其尽数抄了,士民都会叫好,也能够填充国库。”赵谌道。
他早就等这个机会了。
抄家,必须要抄家。
北宋是优待大臣的,所谓言者无罪,不杀大臣,有后世评论认为这是老赵家欺负孤儿寡母得到天下之后,对其他官员的一种退让和妥协,然而实际上,这是赵匡胤经过五代的教训之后,对文人优待的一种必然,毕竟五代时候文官过得比较惨,面对武人的武力,基本没有什么抵抗之力,南汉那种奇葩政权甚至规定科举后的读书人要切掉小鸡鸡才能做官——当然他们委委屈屈的也都照着做了……
当官嘛,不寒碜。
赵匡胤作出这种改变,其实无非思路和邓伯一样。
社团不能一家独大,需要制衡。
所以有宋开国以来,大臣不管是得罪了皇帝,还是党争失败,最多也就是被贬往远方,没有被处死的,当然如果在路上被各种袭击而死也很正常,至少在表面上,我大宋就没有杀大臣的传统。
“这是个好主意,只不过为了凑钱而抄家,说出去不太好听啊。”赵桓感叹道。
“不光要抄家,还要杀人呢。我大宋不杀文臣,虽然是祖训,可是已经过了百余年了,也到了要与时俱进的时候了!”赵谌脸上则是露出了一丝杀气。
赵桓吓了一跳。
“谌儿,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父皇,不是儿臣非要做得如此绝,而是我大宋的大臣这百余年来,已经养成了骄娇之气,对国事不放在心上,只想着一己之私。此辈若与国无益,养之何用?更何况宰执行列一旦出错,对国家影响巨大,却不会受到责怪,最多也就是贬到远方,谁又会实心用事?白时中等辈身为宰执,理应扛起防守城池的重任,却只知道推诿,若不是李纲勇于任事,这汴梁如何能在这半月内稳如泰山?所以一定要让大臣知道,不做事,做不好事,是会受到惩罚的!”赵谌道。
“这个……”赵桓想起朝会上白时中等人抗金不发一言,议和却敢死谏的作风,也不由得一阵恼怒从心头升起。
“所以这次反而是个好机会!父皇,六贼民愤极大,而且李彦在河北括田,不光百姓,士绅也深受其害,王黼不等诏命,就私自逃跑,犯了死罪,这两人公开处刑,反对的声音不会太大,而且开了杀宰执级别大臣的先河之后,再有不可赦之罪的时候,杀大臣,谁又能反对呢?”赵谌分析道。
“此计甚好!只不过朕才即位,就杀宰执级的大臣,是不是显得不够仁德?”赵桓大喜,不过还是有些担忧。
“太上皇从没杀过大臣,父皇正好可以借机证明自己和太上皇不一样。”赵谌淡淡的说。
赵桓秒懂。
他当然知道他爹在天下士民心中的形象是什么样的,借这件事,证明他和他爹不一样,在短时间内,必然能够获得士民的极度好感!
在这一刻,赵桓就下定了决心!
“至于统兵之权,白时中等人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李纲的忠心没问题,可是种师道这一点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