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壁画上掺了很多味道很浓的香料,我已经什么都闻不出来了。”伊卆说道。 难以想象如果真的还有另一拨人也在这里——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对我们而言是敌是友,这一路走来机关完全没有被触发,怎么做到的?这里有别的入口? “你们族是不是还有后人?”尹程问严与敬道,“时间这么久了,还有人在坚持做当初那件事?” “我……不知道。”严与敬同样眉头紧锁。 我从他们的神情中感到了事态的复杂。 “有声音!”慕连叫我们噤声,他趴在壁画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对我们说道,“有脚步声,里面空间很大。” 忽然严与敬皱着眉退了几步,他一只手扶着额头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手上的青筋已经凸起。一时之间谁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伊卆把荧光棒粘在墙壁上后,所有人只好在原地席地而坐,等他缓过来。我们等了好久,严与敬才放下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地面。 他皱着眉一脸疑惑,最后又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恢复了正常,姜介走上前去问严与敬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摇头。 慕连和伊卆已经发现两侧的墙壁是空心的,很可能能通向壁画后面的空间。 伊卆说壁画上存在新鲜的血,难道要给它喂血它才会打开吗? “里面的确有一个人。” 严与敬一开口,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是我关在里面的。”严与敬继续说道:“这个人因为九道轮回的事,陷入了疯狂。” “什么时候的事?”姜介问道。 “很久了……”严与敬叹一口气,“伊卆闻到的血味应该是从里面渗透到外面的,壁画里面的东西吸够进足够多的血,就能达到开启机关的重量。” “需要多少?”姜介问。 “九个人,全部的血。” “放干九个人全身的血? 严与敬点点头,脸上出现愤怒。 “哪能每次都找体重一样大的九个人去?抛开这一点,什么高科技能让血保持流动这么长时间?”尹程道,“老姜。敬爷,咱拆了它。不然这不就是死路吗?往回走又回不去。” “与敬,你的想法呢?尹程说的对,毁了这机关,就让这种邪术在这里销毁掉也好。”姜介问严与敬道。 严与敬依然沉默,将手掌心覆盖在这幅壁画上,语气颇有些担心:“当初,我如果能杀死他,早就把这里毁掉了。” 我因着这句话,想到了壁画上面那个被烧死的人,那人所剩的骨头全被捡走,塞进了那些拼凑的半兽人里边。 “拆吧。”严与敬后退两步,再仔细地看了看这幅壁画,“他也活的够久了。该了结了。” 动手前,姜介问里面究竟是什么人,这座古墓又是什么时候所建。 严与敬的回答,让我们所有人震撼得忘了动作。 他说—— “这里建在琉璃顶之后,里面关的,是壁画上为首的那个人。” “邪教头子?”尹程问道。 严与敬点头:“他不是始作俑者,但却是推动整件事情发展最关键的那个人。” “这人要是持续性祸害人间,可比给这件事情开头的人更罪孽。我就想知道,始作俑者不得好死了吗?”尹程直咬牙,“拿人当什么了这是。” “始作俑者……他是我的父亲。他死的很好,因为,我让他活着经历过了这些所有痛苦。”严与敬说这话的时候,难掩的悲伤和果决的杀伐之气,同时在他脸上浮现。 亲手……自己的父亲?我脊背发凉,他经历的和承受的这一切,其极端性足以扭曲一个人,可他没有因此变得灰暗,他在尽力弥补、尽力救赎。 我莫名不安起来,双手颤抖,觉得这壁画上的鲜血将会是一系列不可控事件的开端。 慕连、姜介和尹程开始挥铲拆除壁画。长久处于沙漠,墙壁变得松软,他们很快把壁画拆除得所剩无几,壁画中的机关暴露在空气中,随之而来浓浓的铁锈味,这些齿轮、链条因为常年被血附着,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面貌。严与敬尝试了很多次,找到可以驱动整个机关的那个齿轮,要转动锈死的齿轮很困难,但是敲一敲可以把整个齿轮拆下来,他们拆出可以一个人通过的缝隙。 至此,我们要开始探索这场旅程背后的真相了。 双脚踏进墓室后,我没有闻到想象中的难闻味道,也再没有更多的血腥味,这里面,竟然没有任何味道。 墓室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干尸,感觉能以千计数,但无一例外的,每具干尸身上都有着多重生物的特征。我联想到镇墓兽堂里那一堆白骨,会否跟这里这些干尸是一样的?有没有可能,一个人的头在沙漠里,但身子却在千里之外的无尽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混沌的意思就真的是把一切生命都残忍地拆开并零乱地四处丢弃吗? 突然有古怪的笑声从干尸群里传来,紧接着一个长得和干尸差不多的人站了起来,像是干尸活过来了,他的皮肤接近棕褐色,只有一层皮包裹在骨头上,头已经秃了,一双眼睛也变成了浑浊的暗黄色。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满是线头的碎布,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而且我根本看不到他在呼吸,他这样亦生亦死的状态,让人压抑。 现实中真的存在已经病成这样还活着的人。 “祝福者的命是真的硬,嗯?占尽长生之势,过了千百年,还能活在这个世上。那就再杀你一次好了,怎么样?哈哈哈哈……” 他径直看着我,的嗓音异常嘶哑,听起来很无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