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 所有人的确是在姜老师影子消失掉的一刻就喊了他,可是丝毫没有回应。 队伍里面学生居多,都慌了,年纪比较大的师傅安抚众人情绪,说再等一等,姜老师心底应该有分寸,刚刚不也看见了手电筒的光吗?如果等一会姜老师还不出来,我们试着联系下警察一起去找找他。 ----------------- “对不住。” 姜介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时候,那人放开了他。而姜介,莫名其妙之间生出了一点暴躁。这人的手跟塑料袋似的,蒙上来就一点都不透气,像是下死手要捂死自己。这儿一片黑,他又不让开手电,到底要干什么。 “你是谁?”姜介问道。但抛出这个问题以后,刚刚进来时那用手遮住的半张脸、也是闭上双眼侧过去的半张脸,像照片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跟什么重合了。 这让姜介想起来一个人。 那个不吃不喝守了好几天,只为了问他要一块玉石的人。 那个外表只有二十多岁的中年人。 那个把“谢谢你”说得无比郑重的人。 那个……叫严与敬的人。 “你这次又想干什么?”姜介问。 “并非有意跟着你们,是我在求证一些事情。”严与敬说。他显然也跑得累了,喘息了很久,“这里面很危险,有很多黄仙,会用战术合作围攻猎物,然后拖走。你们的队伍挖掘的声音太大,人也太多,把黄仙群惊动了,刚才如果我们没跑,可能已经是尸体了。” “可是门没有关,它们都跑出去怎么办?” “不会跑出去,门外的石梯有它们反感的味道。” 下都下来了,说不好奇这地下到底有什么是假的。姜介知道这个人的目的不是偷东西,毕竟,当初他被自己揪着衣领子骂,还带到派出所被当成精神病,他都没说什么,就为了求回自己的一样东西。 只是……什么样的人需要从古文物中求证事情?他跟这些地方有关联? “你要求证什么?你是从里面过来的?” “求证我的身世。这里面很危险,我带你找路出去。” 身世?上次在派出所警察说得清清楚楚他是个孤儿啊。姜介再想发问,严与敬却提前开口说道:“你大概是不会相信的,我记得很多事情,很多。” 姜介一直没有回复严与敬,他在想,该以怎样的逻辑去想这件事。如果一次是巧合、是偶然是意外,那两次呢?第一次,严与敬说的话后来全都证实了;这一次,他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进到这个底下空间里面,并且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这一切就不是正常逻辑可以解释得通的。 “你说这都是黄仙?”姜介问,“还会团队合作?” “对,体积非常大。” “什么程度?” “不止一米。” “那是狗吧?!” 严与敬沉默了一会:“你不会想看见那东西的,我先带你找出口。” “那我怎么信你。”姜介的意思很明显:我不信你。 在纯黑暗中对话,姜介有种自己精神分裂了的感觉:那人除了跑完步有些喘,平静下来的时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严与敬听得出姜介的意思:他要亲自去看。 “太冒险。”严与敬说,“我不敢保证能逃脱第二次。” 可姜介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就耗到死吧,没水没食物,过几天我们就能一块儿死了,还刚好有现成的墓,这些老人家们很会选地点的,咱死在这儿,后代都能福气连天……不对,我家到我这儿怕是绝后了,唉。” 因为姜介没有经历过严与敬口中说的那可怕场面,所以要他产生恐惧和敬畏,是无论如何也产生不了的,他甚至还跃跃欲试想去看看。 严与敬叹了口气:“我不想你卷进来,你是无辜的。” “听你这意思……你本来是要进大仙窝的?还有可能会死?” “……是。”严与敬似乎是很不愿意承认。 “想要我信,你就带着我,真要有什么事儿还能互相帮忙收个尸。” “你还年轻,为什么总把生死挂在嘴边。” 姜介说道:“我天天跟古文物和古尸打交道,每天一睁眼,面前摆着的就是生死。” 严与敬听了,竟有些羡慕姜介,他毕竟不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也制造过太多生死局面。 姜介则听着对方又沉默了一会。 “食物和水不够两个人的。”严与敬说道。 “不是还有一窝大仙呢吗,实在不行也能吃些日子。” “……一切听我的。” “可以。”说句可以有什么难,到时候我想做什么你拦得住我?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