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傅宸,这个孩子对你来说,真的这么无所谓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在经过短暂的孩子气以后,这个男人又恢复了冷血腹黑的模样。
这样无情冷漠的他才是真正的井傅宸啊,那个幼稚的小孩不过是她的错觉罢了。
“怎么,难道你还想用孩子压我?”井傅宸勾了勾唇,残忍地说,“不存在的。”
“很好,你赢了。”言诺诺甩开他的手,整颗心变得冰冷下来。
她现在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
换作是以前,他那么想把她留在身边,她一定会开心得睡不着觉,但是现在,他的执意挽留只不过徒添她的厌倦。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既然这么讨厌她,就应该一脚将她踢开才对,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又要这样伤害她?
难道这就是他的恶趣味吗?还是说,他对几年前的那场车祸还耿耿于怀?
有那么一瞬间,言诺诺真的很想脱口问他,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那件事情,都是他们两个心里的伤痛,如果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不仅会掀开他的疤痕,还会将自己伤得鲜血淋漓。
她没有
勇气再次回忆起那个猩红的画面。
井傅宸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就算她再怎么用指甲抠他的手背,他也坚决不放开。
他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问题,更没有想到,她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挑起他的情绪。
强制将她留在身边,他不过是想每时每刻都能看见她,每个晚上都能拥抱她的体温。
但是这样煽情的话,他不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就算真的说出口,她也会嘲讽他的演技。
所以他干脆什么都不多说,用最恶劣最伤人,也最有效的方法,强制性地将她留了下来。
他不管自己说的话有多伤人,用的方式有多恶劣,他只是想让她待在自己身边,仅此而已。
不然,他没有安全感。
这些感受,他没有说出来。
他以为她懂。
言诺诺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只好任由他牵着,眼里也没有了昔日的灵气。
有很多个瞬间,她都以为他变了。
其实他一点都没有变,真正改变的人是她。
为了能引起他的注意,为了能接近他,她活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这样的改变,完全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现在看来,他应该更喜欢那个虚假的她吧,像这样
浑身尖刺的她,她看得出来他的厌恶。
他不喜欢真实的她。
他喜欢的不过是从前那个失去自我的言诺诺,那个对他马首是瞻的言诺诺。
但是现在,她已经做不到了。
她很讨厌从前的自己,讨厌那个活得那么卑微的自己。
也许他对她的感情,也称之不上喜欢吧,可能只是不习惯她性格的反转而已。
毕竟,她从来都是听他的话的。
言诺诺微微抬头,他的侧脸在灯火的照映下忽明忽暗,轮廓是那样利落分明,神情依旧淡漠冷傲。
她试着猜想他此刻的心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到酒店,言诺诺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只能站在窗前,假装看外面的景色。
她撑着下巴,眼睛丝毫没有聚焦。
她只希望那个男人快点离开。
只是,她的腰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环住了,颈肩撒下的是他温热的呼吸。
“站在这里干什么。”井傅宸的双臂紧了紧,声音低沉,“别着凉了。”
“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她望着外面的灯火通明,心里忽然有股说不清的酸楚。
“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好,它会伤害你。”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后颈,神情是那
样贪恋。
“伤害我?”言诺诺轻轻地笑了,现在还有谁能够伤害她?
她的心早就已经冻结了,不会轻易地交付出自己的情感。
相比于外界带来的伤害,也比他的伤害来的强。
她可以承受全世界的背叛,唯独稀罕他的忠诚。
但他从未对她忠诚过。
所有的利刃,都抵不过他的一句不爱。
井傅宸松开了手,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他选择暂时留给她一丝私人空间。
“我出去了,你去洗澡睡觉,嗯?”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神始终都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关门声响起以后,言诺诺趴在了窗台前,任凭深秋的晚风吹拂着她的头发。
虽然有些冷,但还是好舒服,好惬意。
有这么一刻,她希望自己能化作一缕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算在他的面前冲他做鬼脸,他也看不见。
井傅宸来到了医院,苏梓漠已经醒了。
他有些微微讶异,这个家伙怎么过来了?
四目相对时,俩人之间都有说不出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