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诺诺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刚才太生气了,手机也忘了拿,还好在订婚宴上吃得够饱,要不然她现在得饿着肚子瞎游荡了。
走着走着,她发现这天下如此之大,却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个废弃的公园,也许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好好地坐下来看看夕阳。
“我真是,现在估计才下午一点多,哪有什么夕阳。”她拍拍脑袋,看来那个男人把自己气得不轻。
她跳上那块大石头,直接躺了下去,石头的旁边有一颗大树,正好帮她遮阴,而这个下午的太阳也没有那么毒辣,躺在温热的石头上,看着树叶透出了亮光,感受着不时吹过的凉风,实在是惬意无比。
言诺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服地一声,翘起了二郎腿。
所幸这里没有旁人,若是她这副模样被别人看见了,指不定会以为有个神经病,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冰蓝色礼服,光着脚平躺在石头上,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调调。
又一股凉风吹来,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掺杂着秋酿的味道,几片树叶落在了她的身上。
言诺诺扯下披肩,盖
在了肚子上,把双手垫在脑后,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这里是她的秘密基地,每当有心事或是受委屈的时候,她就会跑来这里,以最舒服的姿势躺着,享受着静谧的时光。
耳边传来几声鸟叫,她睁开眼睛,伸出手,阳光从她的指缝倾斜出来,照亮了她的眸子。
“阿柔,我好想你,要是你现在能在我身边就好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言诺诺喃喃自语,不知是阳光太刺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竟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
一时间,她竟无法控制住忽然涌现的悲伤和眼泪,捂着眼睛难过地哭了起来,哭声由开始的压抑渐渐放大,到后来,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在哭些什么,她明明知道眼泪根本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可是她就是要做这样徒劳无功的事情。
撕心裂肺的哭泣并没有持续多久,渐渐变成了无声的哽咽,像是一个压抑的气球忽然爆开了,声音很响,但过后就是几片零散的碎片。
等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之后,言诺诺用披肩胡乱抹着眼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又哭又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脑抽
了。”
“阿柔?”她起身,将梁妤柔一把抱住,“真的是你!”
“不是我是鬼哦?”
“你怎么来这了?”莫非她们之间有心灵感应?阿柔知道自己难过,就来了?
“唉,就是想来看看呗,没想到你也在这。”梁妤柔双手枕在脑后,躺在了石头上。
言诺诺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迹还没有消失,连忙拿起披肩,盖在了肩上。
“遮什么,早看到了。”梁妤柔冲她翻了翻白眼,“说吧,是不是见我快要嫁人了,舍不得我,偷偷一个人跑来这里哭?”
“是是是,舍不得你。”言诺诺拿下披肩,跟她一起躺了下去。
俩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一闪一闪的阳光,看着湛蓝的天空挂着的白云。
她微笑着,心情忽然格外的好,有时候就是这样,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好朋友的到来会让那些烦恼全部都抛之脑后,然后两人一起躺在树下的大石头上,悠然地感受着下午的闲暇时间。
“你还记得咱俩刚认识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言诺诺勾了勾唇,“那时候我把你的牙打掉了两颗,那血流得,真是吓人
。”
她们两个是真的不打不相识,那时候她们才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顽皮的时候,而且她们两人的性格和脾气也是差不多的,都是大大咧咧脾气火爆,那天她带着自己的诸多“小弟”来这公园的时候,竟发现已经有好几个她不认识的人占领了这里,带头的人就是梁妤柔,当时她还很嚣张地对自己喊话,想要拿回地盘,就要接受她的挑战。
身为孩子王的言诺诺自然最喜欢接受所谓的挑战了,于是便答应了,由多人的“团战”逐渐演变成了她跟梁妤柔的个人战,其他小孩都是打着打着,都纷纷收手围观两位“大佬”交手。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残阳似血,整片天空都是橘黄色的,战后的结果,就是她把梁妤柔的衣服扯破了,上面的两颗门牙都崩了,而她也好不到哪去,头发凌乱不堪,还沾了不少尘土,右手食指的指甲盖都渗血了,脸上有明显的几道抓痕。
可能是因为她们打得太过惨烈,有些胆小的小孩就跑回去告诉了家长,她还记得,两家的家长看见了自己孩子的惨状,居然还能理智地交涉良久,最后让她们相互道歉,这
件事就到此为止,而梁妤柔掉的那两颗门牙,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
“嗤,你的手也流血了,整个人都惨兮兮的,好可怜。”
“阿柔,”言诺诺忽然又变得感伤起来,“你也觉得我很可怜么?”
梁妤柔感觉气氛不对劲,也猜到了几分,严肃地问:“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他又对你做什么了?还是李慕慕对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