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昭闻言无奈一笑。
这个嘴硬心软脾气暴躁的景疯子啊!什么话都敢说。
看来他还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这俩家伙凑到一起,呵!绝对热闹非凡啊!
把闵少卿喊了出去,询问一下裴延的病情,屋内只剩下裴氏兄妹外加一个景慕瑶。
景慕瑶看了眼前的俩小蠢蛋,抬脚就准备离开,她可不想跟俩蠢蛋待在一起,免得影响她的身心健康和智商。
她抬手挥了挥道:“再见了!哦不!再也不见了您嘞。”
“站住!”
景慕瑶的脚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裴延开口制止。
景慕瑶茫然地回头看去没有说话,她在等着裴延,她想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你不是不肯嫁给我吗?那日为了能让皇上收回成命,冒着风雪跪在殿外雪地里的不是你吗?
一身铮铮铁骨傲气冲天,发誓不做裴景氏的不是你吗?
那你今日又是什么意思?你既然那样看不上我,我的死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死了你不就可以解脱了吗?”
作为她抱负路上的拦脚石,他死了她不就解脱了吗?毕竟他死了就会没有那一份婚约,她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
景慕瑶有些气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接到消息就急忙赶过来了,她不是一直都很讨厌他的吗?难道就为了混口饭吃出卖自己的尊严了?
一向能言善辩的景慕瑶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垂着脑袋抠着手指弱弱道:“我……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是你妹妹叫我过来的。”
裴延闭了闭眼前继续质问。
“她叫你来你就来,你是那样好说话的人吗?”
景慕瑶没有说话,轻咬住红唇,垂着脑袋,缩着脖子,像只鹌鹑一般。
其实那天她见到郑昭了。
那天霍云飞没把她劝回去,她在风雪中跪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朝时见到郑昭的。
郑昭拿她没办法,只能渡步到她身边问她:“你说你,何苦呢!君无戏言,你知道无论你跪多久,朕都不可能会收回成命的。”
景慕瑶扬起倔强的小脸看着郑昭问:“臣无他意,只想求个答案,为什么皇上非要将臣和裴延捆绑在一起。”
她的心一直都在荒原的长风里,在马背上,在沙场上,唯独不愿在这深宅大院里。
“臣这辈子就只有一个愿意,皇上您是知道的,为何您非要折了臣想要翱翔于天地之间的臂膀。”
郑昭垂眸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景慕瑶,难道你不知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是愿望吗。
你是一名猛将,但是你的锋芒太厉,你一点都不知道藏拙。你这样一把毫无规矩不知收敛的利刃,你觉得朕敢用吗?
你想成就一番事业,就必须学会隐藏锋芒,学会审时度势,学会圆滑。
可你行事历来肆意张狂只求痛快,一把浑身满是利刃,不知收敛的凶器朕不敢用。”
就是有人敢用,难道他就敢保证这把利刃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吗?
怕只怕到时候会伤人伤己无法控制。
霍云飞曾经说过她担不起那么重任,并不是气话。以景慕瑶目前的脾性,能力,她真的担不起。
她需要敲打,需要磨砺,需要指引,需要成长。
景慕瑶闻言一脸茫然,她看着郑昭再次回答:“臣,不懂。”
郑昭掀唇一笑道:“没事,等你嫁给裴延后,自然就懂朕的意思了。”
毕竟,裴延与她是两个极端的。
她无牵无挂肆意妄为,而裴延出身世家,从来都是谨小慎微,他身上背负的太多。
因为是独子,他一向背负着太多期许和责任,再加上自身原因,所以他一直活的太累。
裴青山对他太过严厉,他一直活在父亲近乎变态的苛求里,不敢行错一步,生怕会成为家族的罪人。
他不能随心所欲,没有喜怒哀乐,甚至连言行举止都被束缚着。
他活的太累,他需要一个可以帮他撕开夹裹着的那颗心,让他重获自由,让他重见天日,让他获得温暖的人。
而那个人必须有胆有识,有勇有谋。
郑昭想了很久,那个可以帮助裴延摆脱枷锁的人必须得景慕瑶。
“景慕瑶,你永远是朕最骄傲的臣子,永远是玄周最好的利刃,但你需要一个与你般配的剑柄,一把能够让你变得更好的剑柄。”
郑昭的话说完,景慕瑶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全部。
“你与裴延的婚事怕是早就传遍了京都各处,若朕料想的不错,不出几日,裴老头一定会回来找麻烦,届时你就能懂朕这样做的目的。”
他要用她这把利刃去劈开裴延身上的枷锁,让他获得自由,获得温暖,获得……温情。
而他们二人文武双全,相互制衡又相互成就。
……
今日接到裴宁的消息她了急忙过来了,起初她只是为了应付一下,再怎么说,裴延也是皇上赐给她的未来夫君。
只是,当她看到裴延被裴青山打骂苛责,被贬低得一无是处,看着他满身尘埃,脸上的巴掌印,手上的鞭痕和烫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