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8月8日。

菜市场对面的一家小烧烤摊前坐满了人，其中一桌坐着四个糙汉。

“你们说杀猪跟杀人的手感有啥区别吗。”

屠户李程猛灌一口酒之后，动嘴挤了一下自己长满了络腮胡的胖脸，打了个嗝之后接着说：“这日子一天天的是真没意思。”

跟李程同桌的酒友还有三个，和他是同一个菜市场的生意人，其中一人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儿子都给你考上了个好大学，你还搁这没意思。还手感，杀猪还给你杀出瘾来了？我开始有点怀疑你到底卖的是猪肉还是”

刘长生的话还没说完，转头发现有两个三十岁上下的人死盯着他们并且朝这里走过来。

“李程是吧，我是双木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柯林。”说着便从上衣内兜里掏出证件亮在李程眼前。“麻烦你现在跟我们走，有些问题想跟你了解一下。”

李程刚想骂人，看到对方的证件后又憋了回去，但心里还是气：“我犯什么事了？怎么你们警察现在都逮着人就抓？”

柯林从旁边拽过来个凳子坐下，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八月七号晚上有人报案，说在桃李村口地下过道里发现有人死在那了，调查后发现那女孩叫李理，你们村的，19岁刚考上大学，身上有两道伤，一道在脖子，另一道在后脑，并且伤口很深，法医给出的结论是，能把头骨砍出这么深的伤口，平常家里用的菜刀很难做到，只有杀猪刀这种厚重且异常锋利的刀才行，你们村里卖猪肉的屠户就你一家，所以请你跟我们到局里一趟，并不是说你就是凶手，只是了解下情况。”

周围大多都是喝酒的人，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说的话，柯林故意压低声音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听见引起骚动。

“他奶奶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因为老子是杀猪的，就扯上嫌疑了？”李程借着酒劲上来了，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周围几桌人被他吸引了目光，纷纷朝这里看过来。

“李先生，我说了只是了解一些情况嘛，没有说你做过什么，配合一下呗，我们的同事还在那边，你要是不跟我们走，我只能把他们叫来了，到时候周围人都看见你被警察带走了，就算都知道你是清白的，但谁还会去一个进过警察局的老板那买肉啊？是不是？”柯林语气听起来轻松，但总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感觉。

李程被柯林的话堵住了，他无话可说，只能跟着走了。走之前还瞟了一眼刚才被他大声吼叫吸引到的那些人，他眼神凶狠，一脸横肉，好像在跟他们说少管闲事，那些人像看懂了似的把头扭过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不是我以为他就说说，老李那孙子真杀人了？”刘长生看到柯林和李程走远了之后回过头跟同桌的酒友说道。

“我前两天倒是听说有人死了，不过是白天卖菜的时候听菜市场里那俩路过的老太婆说的，我也没仔细听，以为谁家有白事了呢。”另一个糙汉子是菜市场里卖蔬菜的刘磊，为人比较老实，和刘长生是同一个村的。

李程这边已经跟柯林到了审讯室，柯林先是跟他聊起跟案件无关的事：“你在菜市场卖肉，平时都几点开门关门啊？”

李程到了警察局明显老实了：

“平时早上七点到八点开门，到中午人家都开始做饭了，我也就关门了，在铺子里简单做点吃的，完了睡上几个钟头，差不多人该出来买菜做晚饭了，我再开门卖到七点多吧，菜市场没啥人了，就关门开我那辆小奔马回家，有时候菜市场几个朋友关门了会一起去喝点酒，喝完我也不开车，就住铺子里头。”

“你倒也没看起来那么横啊，八月七号也就是昨天晚上喝酒了吗？”

“没喝，昨天关门完了就直接回家了。”

“到家也没出门？”

“我们村离得远，我那小奔马跑的也不快，到家要快一个钟头，我到家都八点多了，第二天六点就得起，所以回到家里吃完饭，去猪场里撒点饲料，将近十点就收拾收拾睡觉去了。”

“平时在家睡觉也不跟老婆一起，都是自己睡客厅里啊？”

柯林说到这，李程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去过他的家里调查过了。

“四十多岁的人了，老夫老妻了分开睡也没啥不对的吧。”

“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快半年了吧。”

“孩子多大了。”

李程听到孩子就有点坐不住了：“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柯林顿了一下：“你今年四十三，二十四结的婚，二十五有的一个儿子，算一下今年你儿子已经成年了吧。”

李程慌了，为什么柯林要故意提起他儿子，难道儿子跟这案子有关系？但他此时想不了那么多：

“警官，我儿子平时比较内向，在家啥都听我的，平时只知道学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杀人啊，他刚考上大学，最近在家里歇着等开学呢，这案子跟他没关系啊，肯定没关系”

柯林打断了李程的话：“死者叫李理，你们村的，认识吗？”

“我不认识啊。”

“你不认识，但你儿子认识，小时候一起上的小学”

李程立马打断柯林的话：“不能因为是小学同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