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你知道吗?在这片汪阳大海上,我失去了父母,我也因此变成了一个傻子,那几年,我过的生不如死。”
那场海难轰动一时,孙舒秋自然是知道的。
宇值变成了植物人。
宇田中的那个老婆也死掉了。
那么多出事的人,她唯独没有想到有纪泰文。
是啊,那时的她根本不知道,纪诗文是纪泰文的妹妹。
她深重的目光望向了男人的侧脸。
男人继续说道:“如果那时,我一直傻下去,一直在异国他乡,也未偿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你变成傻子的那段时期,你还有记忆吗?”
纪泰文淡淡的笑了。
说来也是奇怪,他对那段记忆尤为深刻。
“我知道我傻了,但我又没有完全傻,只是我的大脑无法支配我去做一些正常人才能做的事情,我就像是苏醒的植物人,他们跟我说话,给我打针,我心里想回应,但是连转动眼珠,都变得十分困难。”
“那你在国外,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当然有。”
一个傻子,被打一顿,被扔垃圾,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纪泰文回想起当时的事情,总觉得那是他在历劫。
“那些不善良的人,会扒我的衣服,会把瓜皮
扔到我的头上,他们会用水管呲我,会逼我喝他们的……”
他受到的凌辱很多很多。
孙舒秋听的心口发涩,不自觉的握紧了纪泰文的手。
他很开心,她对于他曾经受到的苦难,是心疼的。
“都过去了。”他握紧了女人的手,“经历过这些以后,我才知道,其实,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安稳的生活,一个有爱人,有孩子,有家的温暖,小秋,我希望陪我走到最后的那个人是你。”
“可你不是要娶别人了吗?”不要以为她这么快就忘了。
“对于安乐与,我没有别的报恩方式,当时,乐尧提出这个办法,我只能答应,且不能有怨言,我这个人生来不爱欠账,我愿意委屈自己,但是……”
他没有想到委屈了孙舒秋。
这是他最亏欠她的地方。
“……但是,让你难过,真不是我的本意。”
“是不是本意,我已经对你失去信心了。”
他笑着,握起她的小手,吻了吻她的手背,“信心可以再建立的,我现在人和钱全给了你,你没有什么好失去了。”
“那万一,安乐与反悔了,突然又想嫁给你了,你是不是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把我扔下?”
她仰着小脸,想要听听他的答案
。
在来找孙舒秋之前,纪泰文也困顿在这个问题上。
他不是没有想过,万一安家人再来找他,非让他和安乐与有个结果,他会怎样?
后来他想明白了。
他可以照顾她,照顾一辈子都可以,但不能用婚姻束缚他,这对安乐与也不公平。
“不会了。”
“怎么突然就不会了呢?”
“我想,乐与也不希望我这么做。”他把女人揽进怀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了一位眼科方面很权威的医生,给他看了乐与的检查报告,他说,可以试着做个手术,虽然暂时无法恢复成正常的视力,但是戴上眼镜,可以看到东西。”
“她的眼睛可以治好了?”
不为别的,孙舒秋为一个盲人感到高兴。
纪泰文点头,“希望她有一个好的结果,我也一定会帮她把眼睛治好,这是我欠她的。”
“那你们以后也少不了联系吧?”
“除了治病,或许只有节日的问候吧。”他对孙舒秋向来坦诚。
孙舒秋哦了一声。
但她现在还没有决定要原谅他,“我还是要考虑一下。”
“嫁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孙舒秋:……
这个男人可够自恋的。
“也未必。”
“怎么就未必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你倒是说说看。”
“男人,通常就是说一套,背后做的是另一套。”
“那是别的男人,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的为人她应该清楚。
她戚了一口。
“你兴许还不如别的男人呢。”
“比如说哪方面?”
她白了他一眼,“比如说,现在这么冷了,你都不知道给我披件衣服。”
这还用教吗?
他蓦的笑了,“我还以为,你在我怀里不冷呢。”
“你是太上老君的练丹炉啊。”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细沙粒,“太晚了,回去了。”
一路上,他都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她怎么甩都甩不开。
“我又跑不了,你能不能别老牵着我?”
“粘上了,拿不开。”他理所当然的说。
她气的要骂人,“你可真无聊。”
回到酒店后。
纪泰文这才放开她,让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无名指上的钻戒真漂亮啊。
这是她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