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磕着瓜子跟季烟火聊闲天。
“本来啊,我没打算留下吃饭,但是这里的风土人情就是这样的,你要不留下来,她们还会生气的,所以……”她怕季烟火有意见,有些抱歉,“……没跟你商量,你不生气吧?”
“不会的,我其实也想吃席了。”
她想的更多的是,她要见见新郎,她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一个身材跟任砚很像的男人,还是任砚本人。
尽管,她已经接受了他的离开。
当一个背影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的时候,她宁愿相信,他还活着,他还没有死。
就算是他傻了,痴了,疯了,癫了,她也能接受。
可……会是他吗?
流水席的现场,热闹非凡,菜也做的很丰盛。
主家人很大方也很重视。
就是菜都上齐了,还没见新娘和新郎出来,连这家的主人也没有露面。
季烟火无心吃饭,总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往出口的地方看。
丁玉看她满腹心事,以为她是不自在,“吃好了吗?要是吃好了……咱们先回去?”
“不,不用,再等一下吧。”
“等什么?”丁玉不解。
季烟火淡淡抿了一下唇,找了个借口,“等新郎和新娘敬完酒后,
咱们再离开吧,别被人家说咱们不礼貌。”
“也好。”
丁玉吃完后,拿着手机在回信息。
季烟火看了眼手上的腕表。
这席上的人虽然还很多,但是主人一家,一直就没有出来。
不知道还会不会出来敬酒。
随着时间的流逝,席上的喝酒的,吃饭的,大部分都离开,回家去了。
季烟火又看了一眼出口。
应该是不会出来了。
“玉姐,咱们也回吧。”
“走吧。”
两人也起身离开了酒席。
回到度假村的季烟火,心口惴惴不安,她不安的是,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任砚。
她真的很需要见一面,才能死心。
可是,要怎么见到呢?
鲁莽的去李佳人的家里吗?
只要人家不让见,她是见不到的。
那可怎么办呢?
于是隔天,她又背着小背篓去了山上挖野菜。
这次来挖野菜的人不算很多。
她漫山遍野的寻了一遍,发现了那天跟她搭话的女人。
她装作不经意的,慢慢挖到她的身旁。
女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哎呀,小姑娘,你又来挖野菜了?”
女人很健谈,脸上永远挂着笑。
她知道这样的笑与善良无关。
“您好,大姐。”
“那天挖的
野菜都吃上了吗?”她一边挖着一边继续说,“你们这城里人啊,就是好东西吃太多了,才喜欢吃这苦不拉叽的东西。”
“野菜的营养还是蛮高的。”
女人笑了起来,“野菜再有营养,还有大鱼大肉的有营养?你看这三天的流水席吃的,哪有几个来挖野菜的了。”
“大姐您不是来挖了吗?”季烟火也跟着笑了。
“我是吃的席太少了。”女人聊起来难免有些遗憾,“首富家办婚礼,三天流水席,我只吃了一天,都怪李家那个老妈子,非要让我帮忙,要不是看她给几个钱的份上,我才不去伺候那傻子呢。”
听到傻子。
季烟火觉得有戏。
便开始套女人的话。
“有钱赚就好啊,不比吃席强啊。”
“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首富家有钱,我去伺候了两天,一天就给我三百呢,就是没怎么吃席,这肚子没有油水。”
女人挺得意的。
在农村,一天赚三百,这是天文数字。
季烟火看了女人一眼,又低头继续挖野菜,“大姐,你一口一个傻子的,是您那天说的那个上门女婿吗?”
“不是他是谁呀。”提到这个傻子,女人的话也多了起来,她压低声
音,“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瞎讲啊。”
“大姐,我可不是跑嘴的人,我就当听个故事,您就挑好玩的说。”
女人往季烟火跟前凑了凑,“我听说哦,这个男人是李家捡来的,捡的时候,人家受伤了,是他们故意没送人去医院,才搞成傻子的哟。”
季烟火心猛的被攥了一下。
捡来的?
没送医院?
她强忍着不适,继续装作云清风淡的,“这大活人,要去哪里捡?”
“是一个山底。”女人想了想形容的不准确,“准确的说是峡谷吧,这是真的,是我们村的牛大爷先发现的,发现的时候,男人哦,后脑全是血,还昏迷着,以为是死掉了,就通知了李英金,毕竟他在我们村还挺有威望的,没想到,他还把人扣下了。”
女人说的有鼻子有眼。
看起来,也不像是胡编乱造的。
“李英金认识这个男的吗?”
“听牛大爷说,捡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穿的很体面,好像是有钱人哪。”女人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