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砚的手术一直在进行,也没人知道,他到底能不能闯过鬼门关。
手术,一连做了三天。
人才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医生,他人怎么样?”季烟火跑过去,看着昏迷的男人,她眼眸轻颤,“人不会死了吧?”
“人是救回来了,但是能不能闯过危险期,还不一定。”医生说的很保守,“你们还是得做好心理准备。”
季烟火迷茫的看着护士把任砚推走。
是不是,他还能不能真正活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任砚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季烟火一直陪着。
这期间,任家人知道任砚出事,派来了很多的人。
季烟火被摒除在外。
她甚至连去监控室外的窗户那儿,看看他都看不到。
再后来,任砚醒了。
没有医生预料的会变植物人,变傻子,他真的是醒了过来。
但遗憾的是,他失忆了。
医生说失忆是部分性的。
大概是近五年的记忆,他都丢了。
季烟火听着医生慢慢细细的跟她讲这件事情,心口某个地方扯了一下。
后来,她接受了这样的事情。
就当他们没认识过也挺好的。
在一个下午,邓美华约着季烟火见了一面。
其实,她约季烟火见面是为了什么,季
烟火心里跟明镜似的。
所以,她格外的淡然。
咖啡很苦,她加了几块糖。
轻轻的搅着。
邓美华弯身坐到了季烟火的对面,开门见山,“我们聊聊你和任砚的事情吧。”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季烟火很平静。
邓美华也没有拐弯抹角,“任砚现在失忆了,我很庆幸,他去的那五年记忆是关于你的,季小姐,其实你比任何人心里都清楚,你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然后呢?”季烟火端起咖啡啜了一口。
怎么还是好苦啊,苦的她泛恶心。
邓美华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了季烟火的面前,“我们任家不会亏待你的,这张卡里有五十万,算是对你的补偿吧。”
五十万?
五十万就想把她打发了?
季烟火笑了,“任夫人,是想用五十万,打发一个合法的妻子吗?”
“季烟火,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这些年,任砚跟你在一起,他没给你少花钱吧?我能拿出五十万来,全是因为我们任家善良。”
听听这话。
真的很好笑。
季烟火跟任砚在一起纠缠了很多年是不假。
但她从未花过他一分钱。
要说礼物,也不过是那一双借着过生日名义,送的那双高跟鞋。
看来邓美华,是觉
得任砚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所以才拿这五十万来羞辱她。
“任夫人,如果我非要的话,你这五十万是无论如何也打发不了我的。”
“你什么意思?”邓美华的瞳眸紧缩。
季烟火没想过要任家的钱,这带着侮辱性的钱,她更不可能收。
“这钱我不要。”
“季烟火,你要知道现在任砚不认得你,你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人,他不会再给你钱的,我劝你还是把钱收下。”
季烟火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你无非就是想让我走的利索一些,任夫人,我可以离开任砚,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我妈还在疗养院里,她的治疗需要钱,我希望,任夫人,可以把治疗的期限续到她十年之后。”
那个疗养院,很高档,一年差不多就要五十万。
十年就是五百万。
邓美华,很有可能会拒绝这个要求。
季烟火便又补了句,“十年的治疗费用,我想任家还是出得起的。”
“你可真会狮子大开口。”邓美华觉得肉疼,但是为了让季烟火跟任砚一了百了,她也只好咬牙答应,“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离的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江城。
”
“我答应你。”
她会回明城,她的人生中,也会抹去任砚的名字。
离开海城那天。
她特意去病房看了一眼任砚。
她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向病房里的男人。
他的头上还缠着纱布,精神还没有完全的恢复,人也瘦了好多。
头发长了,胡子也长了。
好怪哦,她眼眶酸的厉害,有热热的东西流下来。
她笑着,抬手擦了擦。
任砚永别了。
希望你能幸福。
季烟火从海城回明城。
一个人去,一个人回。
五年记忆顺带着,也给丢了。
其实没什么的,那五年,又不幸福。
她想着,眼泪决堤。
空姐察觉她的异样,递了毛巾给她,“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她挤出微笑,望向空姐,“可以给我杯柠檬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