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8年10月16日的黄昏时分,博恩霍尔姆岛。
由于受到北极1带南下的强冷空气与波罗的海南部温暖气流的影响,从今天下午开始,在博恩霍尔姆岛附近的海面上,乌云密布,狂风4虐,海浪拍打着堤岸与船体,溅起了2米多高的巨浪,头顶上大小风帆也呼呼直响,感觉是地狱恶魔在不停敲打着战鼓。
偶尔的,闪电不时划过半个天空,连结到地上,然后爆出1声震人心魄的雷声,使得海港4周的1切物体,都感觉在瑟瑟发抖。
但在这阴霾恶劣的天气里,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却是空气中弥漫着由于海浪席卷而迎面扑来的浓郁腥味,难闻的气味仿佛可令人窒息。
“哇,哇……”甲板上的贝特朗上校再度弯腰呕吐起来。
从登上旗舰“共和国号”到现在,仅仅1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这位工兵出身的,前法国驻俄国圣彼得堡使领馆武官,两周之前还是共和国驻瑞典临时公使的可怜人,已经将今天早餐与午餐吃的食物,吐了个1干2净。
由于前瑞典驻波兰华沙的商务代办,芬兰贵族吉科宁伯爵已投效安德鲁,第1执政官随即指示外交部长巴泰勒米,向瑞典派出1名正式公使,继而取代抱怨斯德哥尔摩糟糕气候,已请辞数次的贝特朗临时公使。
半月前,卸任的贝特朗准备乘船回到巴黎述职时,他收到了来自总参谋部的1项新的任命,那就是立刻赶往波罗的海舰队的临时驻地,担当统帅部派驻该舰队的上校督察官。
1方面,安德鲁希望有自己身边的亲信,去见证这1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波罗的海大海战,并向他做详细汇报,尤其是“共和国号”披甲舰的真实实力,以及它的出现对未来海战的决定性影响;
另1方面,法军最高统帅在给心腹贝特朗,1个加官进爵的机会。哪怕是他在“共和国号”表现的无所事事,但只要在战场待过1天,舰队司令官特斯特上书给统帅部的军情报告中,就不会忘记这位执政官身边的红人,督察官贝特朗上校的1份功劳。
“该死的,照这样下去,我的胆汁都要出来了!快点,快点,再过1会儿,暴雨就要来了。”贝特朗上校忍不住抱怨的说道,嘴里不停的嘀咕起来。
之前,在乘船前往圣彼得堡,或是斯德哥尔摩期间,贝特朗基本上都是顺风顺水,很少如此这般遭受大罪。
随手,贝特朗接过1旁德鲁奥上尉递来的手帕,简单擦拭1下嘴角的残留物。接着,他双手费力的支撑船舷,慢慢的抬起头来,环视着附近的海域。
在这片方圆不到5平方公里的狭窄水域,居然停泊着大大小小数十艘军舰。从身躯庞大,竖立有1根巨大烟筒的“共和国级”披甲战列舰,到普通的风帆巡航舰,还有中小排量的蒸汽内河舰(近海舰队)总计31艘,而且,全部都是可以随时投入战斗的舰船。
此行的作战目标,意在摧毁俄国海军部署于波罗的海上的1切有生力量,继而威胁到里加湾与芬兰湾的俄国城市,里加、塔林、赫尔辛基,甚至是俄国首都圣彼得堡。
在码头上,仍有数百多名尚未及时登船的水兵,他们排成黑压压的1列列长队,正迎着强劲的狂风前行,相互拥挤在1起,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焦急的等待着。
“上尉!现在距离起锚,还需要多长时间!”贝特朗转头问道。
“大概40分钟左右,上校!”回答问题的那名德鲁奥上尉,属于安德鲁统帅指派给上校督察官的助手。
与贝特朗狼狈不堪而双手拉着船舷,接连呕吐的痛苦表情不同,24岁的德鲁奥上尉居然在颠簸摇摆的甲板上,至始至终都可以保持着稳如泰山的立定姿势。
见状,贝特朗忍不住问道:“上尉,你不是沙隆炮兵学校的优等生吗,之后就在总参谋部做事,怎么还在海军舰队里待过?”
德鲁奥回应道:“是的,上校!我去年5月被招入总参谋部,12月被派驻勒阿弗尔分舰队,而且经常跟随法国与荷兰联合舰队,在拉芒什海峡(英吉利海峡),以及北海1带,沿着海岸线做例行巡逻。
上校,你也是知道的,那里的狂风暴浪比起波罗的海,根本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那几个月里,我吐啊吐啊,就吐习惯了。也许,1杯柠檬汁给予你得到不错的效果。”
“德鲁奥,快点过来扶我1把。唉,我浑身没有1点气力了!真是烦人,万能的上帝不再疼爱他的子民了,居然使得我如此难受。不过不要紧,该死的俄国佬比起我,好不了多少!”
等到呕吐的感觉稍稍好转之后,贝特朗幸灾乐祸的自我安慰起来,并在助手德鲁奥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向着船舱走去。
需要说明的,这位安托瓦内·德鲁奥,生于法国南锡市圣-蒂埃博路,父辈是1个贫寒但诚实的面包师。德鲁奥是家中十2个孩子中的第3个。因为从小聪明伶俐,得以进入免费的教会学校学习。
在大革-命最疯狂的1793年,德鲁奥被沙隆炮兵学校录取。两年后以优异成绩毕业的德鲁奥,就以少尉身份1直待在炮兵部队,后转入儒尔当将军指挥的瑞士军团,不久因战功升至中尉。
1796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