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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陵到苏州只有几十里远,乘坐蒸汽船半个时辰就到了。
几名官员弃船登岸,坐着轿子赶往苏州知府衙门。
在知府衙门外,众人各自走出轿子,看到府衙外面围着许多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百姓,正围在府衙外吵吵着什么。
李弘毅侧耳倾听,原来这些百姓都是跑来告状的。
段如圭见状嘀咕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向王爷告状?”
李弘毅:“想必是王爷查处官员的消息传出去,百姓才赶来告状。”
桑杰在心里暗暗叫苦,他是南直隶刑部尚书,麾下有这么都百姓前来告状,他这个渎职的罪名看来是跑不掉的了。
他冲李弘毅拱手道:“李大人,稍后要是王爷见责,还请你帮忙美言几句。”
李弘毅苦笑道:“本官是两江总督,这些百姓前来告状,就算有一半查实,我也难逃失职之过。”
桑杰:“谁不知晓,你同王爷亲如手足,王爷责怪谁,也不会责怪你的。”
“难说呀。”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小默带着几名护卫扒开人群,将他们给接进府衙内。
众人刚来到府衙外,就见两名差役押着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
那人看见段如圭,立刻大声喊道:“兄长,你快救救我。”
段如圭见状面色大变,他忙快步跑上前,冲那名中年男子问道:“如宽,你究竟犯了何罪?”
名叫段宽的中年男子急道:“兄长,有几个刁民向王爷状告小侄强占他们的良田,王爷不分清红皂白,就判侄儿有罪。”
“岂有此理,你们等着,本官去找王爷评评理。”
段如圭快步走进衙门内,看到林云端坐在公案后,正在审理一桩案子。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直到林云将案子审完,他便大步上前,冲林云质问道:“王爷,我堂弟究竟犯了何罪,让你如此为难他?”
林云黑着脸道:“段大人,你就是这么同本王说话的吗?”
段如圭忍住气,冲林云抱拳施礼道:“下官请王爷赐教。”
林云从公案旁抽出一份卷综,递给段如圭道:“段如宽以低于市价三倍的价钱强买几户百姓的良田,有几户人家不想卖,他就花银子贿赂县令,随便捏造个罪名将几位家主抓起来,然后逼迫人家的妻儿将良田卖给他。”
“呃~”
段如圭原本怒气满面的一张黑脸瞬间就变了焉色,他接过卷综,仔细地翻看了一遍,然后抬头冲林云问道:“这几桩案子并没有涉及人命,王爷判处我堂兄去新南威尔士州挖矿,这个处罚是不是太重了?”
林云:“本王让令兄交罚金代替处罚,可他爱财如命,不肯交钱代罚,本王只能如此判决。”
“王爷准备处以多少罚金?”
“三倍购买良田的罚金,以补偿受害百姓的损失。”
“王爷稍等,下官这就去劝劝我堂弟,让他交钱代罚。”
“行,本王念你兄弟情深,就再给他一个机会。”
“多谢王爷。”
段如圭嘴里说着感谢的话,心里却在大骂林云,“这家伙一点官场情面都不讲,真是个活阎王。”
…
段如圭走后,李弘毅领着一众官员走进来,向林云见礼。
礼毕之后,林云黑着脸冲李弘毅训斥道:“李大人,府衙外有那么多百姓前来申冤,你这个两江总督是怎么当的?”
李弘毅尴尬地道:“下官有失察之责,请王爷责罚?”
林云又转向桑杰训斥道:“桑大人,你身为南直隶刑部尚书,该不会是天天躲在府里吃喝玩乐吧?”
桑杰涨红着脸道:“王爷,下面这些案子都该由县令审理,下官如果出面受理案子,那是越权。”
“哦,你是说本王在越权处理百姓的冤案?”
“下官不敢。”
“不敢?我看你对本王的做法是在心里不服是吧?”
桑杰低着头,一声不吭。
林云又冲田弘毅问道:“田阁佬,你来说说,本王这么做,是不是越权?”
田弘毅忙道:“本王是朝廷委派的钦差大臣,怎么做都不越权。”
林云:“朝廷每年对底层的官员都有政绩考核,可现在下面有这么多百姓含冤受屈,请问你们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呃~”
田弘毅在心里暗道:“我们这些人在南直隶就是混日子的,谁有心思关心百姓的死活呀。”
林云:“田大人,现有十几位官员犯罪被革职,你们吏部要尽快拿出替补官员名单,交给京城那边的吏部衙门审核。”
“下官尊命。”
林云又道:“李弘毅,桑杰,你两留下来负责审理案件。其余几位大臣去整理百姓递来的桩子,将一些和田亩有关的案子挑出来,本王要亲自审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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