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端详这幅画,还是感觉有些奇怪。
“青簇,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三年前,从潜入罗浮的步离人手中救下的化外民,因为失去记忆并且查不到过往信息,被暂时安置。在这段时间,卖点化外民的特色商品,长久以来并未有过任何异样。”
景元把那幅画收了起来,坐直身体。
“也就是说,他的变化发生在不久之前。哦对了,青簇,帮我把这画还给白露。”
昨日突然得到消息,白露在一个可疑分子面前停了好长一段时间,生怕与故人关系密切的白露出什么意外,他急忙赶了过去。
那人没有虚数能量,不是命途行者,身上也没有练武的痕迹,可就算如此,神君依然向他发出了警示。
这个人很危险,但神君并未做出其他反应,帝弓到底想做什么?星神受缚于原动力,不该做出这种举动才对。
慢慢度着步子,走到一扇门前,景元终究是没放下心来。
眼下多事之秋,不能再有意外发生,去看一看,探探他的虚实。
——柳山这边,起了个大早,摆摊的事不急,下午再去。
找出画笔,仔细把自己昨晚梦中闪灵的样子画在纸上,明明相处了那么多年,但最后印象里最深的竟然是她对自己拔剑时的样子。
幸好昨夜梦中模糊看到临光把她救走了。那时他们似乎只是谈判,还没正式开打,也没认真,不然……
把画好的画挂在屋子正中间对门的位置,仔细端详着,忽然听到有敲门声,赶紧过去开门。
“景元将军?”
昨天以为凑巧碰见将军去找白露已是难得,没想到今天还能找到他的家里来,将军这个职位这么闲的吗?
“怎么,不欢迎我?”
“不会不会,您请进。”
景元坐到柳山对面,拿起刚刚倒上的白水喝了一口,目光停在刚刚挂在客厅正中的闪灵画像上。
“平常没有客人来,所以没备茶叶。怠慢了将军,还请见谅。”
“我也不喜欢喝清淡的茶水,平日喝的也多是仙人快乐茶罢了,不必介怀。”
“柳兄,这些时日,仙舟这边也仍没查到你的户籍,没法给你什么线索,你这边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劳烦将军您亲自跑一趟,我确实想起来些以前的事,不过,应该是回不去家了。”
“哦,既然如此,那就暂且从罗浮住下,不过,我虽贵为将军,却难有出去看看的空闲,可否跟我讲讲你家乡的事,给兄弟我涨涨见识?”
柳山看着眼前揣着明白当糊涂的大白毛,噎了一口国骂。我刚说故乡出事了,摆明不想多谈,你紧接着让我讲讲?
算了,应该是昨天的事和自己身上的邪魔气息引起了他的警觉,让他对自己有了猜忌,随便讲讲看能不能打消他的敌意吧。
“这,往事难提,但我最近打算卖画为生,依着这些画,我给您介绍介绍?”
柳山把昨晚和今早画的画全都展开挂到墙上,见景元目光移过来,便开口。
“这几位,都是一尊巨兽的碎片,各自掌握了那位神祇的权能之一。”
景元扫视着几位岁片五颜六色的龙角和龙尾。
“那巨兽……不会是『不朽』的子裔吧?”
“我也是到仙舟才知道星神和持明的存在,几者的关系我确实不甚清楚。”
“那,碎片又是何意?”
“这倒要牵扯到异界的一代雄君了。”
柳山看景元感兴趣,便清了清嗓子,模仿说书先生的腔调讲起了泰拉世界的重大事件之一——大炎屠神。
“一年,天下大旱,那大炎天子巡于乡间,想体察民意,却见百姓不与官兵配合赈灾,只是一味向诸神祈降雨,不由心生愤慨。
诸多巨兽受人供奉,享尽香火,却又视天下苍生受困苦难无动于衷。百姓尽盲信与神,不信朝廷,何其荒谬!
恼怒之下,便做出了一件惊骇世俗的决定——起兵伐神。”
“而诸多巨兽中最强大的一位,岁,不知什么原因,选择了帮助这群同类眼中的蝼蚁,将同胞尽数残杀,驱逐。”
“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炎天子终究不能容忍有高居其上者,在人与神的大战结束后,趁这盟友伤痛未愈,汇集残余兵力,举国击岁,将其击败并镇压在皇城之下。自此,大炎再无神明。
而多少年后,在岁的尸身上,先后生出十二位仙人,便是岁的不同权柄,这神祇不同侧面的化身,他们受大炎节制,或游于闹市,或隐居山林,或征战沙场,逐渐融入凡人的生活中。
可但当岁醒来时,作为神明幻梦的他们,也会一并烟消云散。”
柳山喝了口水,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点口渴。
景元沉闷半晌,道:“可真是段波澜壮阔的史诗,集一国之力围猎神明,不能一见着实可惜。不知昨天小白露拿的那一幅,画的是十二岁片中的哪一位?”
“那位是令,排行第三,好饮酒写诗,权能名为逍遥,自由穿梭于梦中,让虚幻与现实的界限不再清晰,算是他们兄弟姐妹中最潇洒的一个。”
“原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