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扯闲话,若是圣人醒来找不见我,你担待得起?” 桓士则道:“既如此,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们近日调查发现,那日夜宴大臣们用完膳回府后,官服上便沾染了一种特殊的香气。经查验,此香人一旦久闻,便会头晕目眩,重则神志不清,头脑出现幻觉。” 张五郎闻言心下一惊,反问道:“那日宴会上用的不是宫廷常用的檀香吗?香气沾染衣裳再正常不过,岂像你说的这般神乎其神。” 桓士则一脸严肃道:“若照您这般理解,此案便不会如此棘手。我前不久去了趟百戏堂,在那里偶然发现一抹撒在地上的香灰。” 张五郎听后顿时紧张起来,只见桓士则又进一步道:“那香灰呈黑色,比宫廷所用的檀香焚尽后颜色深许多。 “再者,我亦派人调查过那日负责供香的人员,据笔录所记,当日用的是老山檀,老山檀味道醇厚浓郁,可大臣们官服上的香气却充斥着淡淡的清香。据我们初步调查,此香气应来自北方的某种花卉。” 张五郎闻言忙道:“花卉?这不很正常吗?那日宴会,四处点缀着一些腊梅花,那腊梅花本就自带一股淡香。” 桓士则解释道:“梅花多是淡香,而腊梅花的香味却幽深馥郁,比我们常用的麝香还要浓郁。” 张五郎一时哑口无言,桓士则又道:“张国公,您可听人说过,这世上有一种花,清香无比,它的种子、根、茎、叶全株有毒。人一旦久闻,七日内便会出现各种幻觉,轻则使人兴奋,重则毛发脱落,七孔流血,最终导致人体内脏衰竭而亡!” 张五郎沉思半晌,摇头道:“不知。”桓士则见状直言道:“我来告诉您吧,此花名叫‘西域曼陀罗’,多生于西域阴寒之地。” 张五郎闻言心下骤冷,语无伦次道:“你说这话到底想说明什么问题?” 桓士则提声道:“我怀疑此次公卿大臣中毒一案与西域来的妖僧范策有关。” 张五郎见桓士则怀疑起自己带来的幻术师,忙辩解道:“你无凭无据,何以证明是那范策所为?” 桓士则见张五郎神情慌张,顿时笃定了自己的怀疑,便道:“若与那范策无关,还望您能告诉我们他的下落,让我们与他当面对质,问个明白。” 张五郎道:“现王公大臣卧病在床,性命堪忧,你不抓紧时间找解药,竟疑神疑鬼,整这些没用的。” 桓士则道:“这解药我自然会派人去找,但在这之前,须先断定此毒的根源,如此方可对症下药。” 张五郎深知桓士则手中有圣人的神龙令,思虑一番回道:“那范策虽是我宴会请来的,但我与他并未深交,人家有手有脚,想去哪去哪,我岂能将他牢牢绑在我家,任由你们去抓。你们要找他,还是自个想办法吧!” 言毕,张五郎进了寝宫。桓士则无奈,只好转向云影楼而去。 云影楼位于洛阳城北市旁的一间坊内,是女皇特设的一个庞大秘密情报组织,内部成员遍布各行各业,小到贩夫走卒,大到巡街金吾卫,行事极为隐蔽,洛阳城内外所有风吹草动,皆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为避免节外生枝,桓士则只身一人来至云影楼。云影楼共三层,常人只去过第一层和第二层,顶层鲜有人知其真面目,殊不知那顶层可将城外一百零三坊及三市一览无余。 楼外守卫见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的人前来,忙拉响警铃,一眨眼工夫,讯息便传至顶层,接着便有人将写有来者信息的字条从殿内拿出。 那守卫看了看,将桓士则拦下问道:“桓少卿,今日怎么想起来我们这儿?” 桓士则深知他们掌握着在京所有官员的信息,且只对圣人负责,凡人打探消息,须以云影楼未有的情报作交换,便道:“想必近日诸公卿大臣卧病在床,未能上朝的事,你们有所耳闻吧!” 一身穿青衣的守卫道:“此事现已是人尽皆知,您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若无新的情报做交易,我们也只好得罪了。” 言毕,桓士则笑道:“司刑寺办案,向来掌握着案情进展的一手资料,你们难道对夜宴一案的近况不感兴趣吗?” 守卫躬身回道:“您这儿既然有新的线索,那就里边请。”说着守卫放桓士则进了云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