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辉第一医院新址坐落于经开区吉远路北侧五百米处,是医院与锦程集团携手共建的项目,其规模达原址的两倍。
院区规模宏大,站在门诊楼最高处,向南可远眺公路大桥,向北则可俯瞰绿地公园。
此时已将近晚上十一点,整个院区漆黑一片,唯有警灯闪烁着微光。走进大门,只见四五辆警车一字排开停放着。
大门南侧的一部分区域被警戒线围起,几盏探照灯照耀下,刑警、法医和技术员各自忙碌着。
警戒线外,除了维护秩序的警察,还有报案的保安。
穿过警戒线,刑警队长秦严站在死者旁边,神色凝重:“死者身份已经确认,名叫顾今雅,是新辉第一中学的教师,她的父亲是新辉市人民医院外科主任顾文博,爷爷是新辉市著名脑科专家顾正林,现已退休。”
周熠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向斜靠在长椅上已经了无生气的尸体,法医莫栩正蹲在旁边细致地检查。
莫栩小心翼翼地轻触尸体:双目圆睁,面色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嘴巴微微张着,吐出许多的白沫,十根手指鲜血淋漓地弯曲着,地面上还有许多道带着血迹的划痕,看上去非常狰狞恐怖。
“死者身体柔软可曲,死亡时间不长,指甲缝里含有泥土,显然是死亡前挣扎所致,双眼角膜透明,眼睑结膜有点状出血,”莫栩吸了吸鼻子,“有苦杏仁的味道,应该是氰化物中毒。氰化物的毒发时间很快,一般不会超过三分钟,中毒会使她的身体痉挛,血压迅速下降,从而产生呼吸障碍等症状。”
秦严沉默着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从尸体身体上转移到了地面:“你的意思是,死者毒发时倒在地上抓挠,企图呼救,所以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凶手在她毒发身亡之后,把她挪到了座椅上。”
“没错,另外从死者脖颈上发现了针孔,所以,可以初步判断,死者是被注射氰化物致死,”莫栩站起来摘下口罩,深呼吸了一下,又立即带上口罩,“针孔明显比普通医用针管大,可能是兽用针管,凶手的目的就是一击致命、不留活路。”
“还有别的发现吗?”秦严眉头紧锁,观察着四周,凶手选择在这里作案,一定是经过了精心的挑选,学校尚未启用,监控设备还没有到位,甚至连基本的照明装置都没有。
“从目前情况来看,只能暂时得出这些结论,更加详细的信息还需要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莫栩无奈地摇着头。
“目前只能这样了,凶手心思缜密,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给我们。那个报警的保安也不会是凶手,我们到的时候,他守在医院门口,双腿打颤,脸色铁青,吓得都说不出话了。他没有胆量在杀了人之后,还看着死者断气,然后再把死者挪到座椅上。”秦严透着精光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睿智的光芒。
“秦队,八卦新闻你看过吗,都说顾正林退休前和锦程集团的董事长关系不清不楚,这有没有可能是一起报复事件?先前的新辉新闻里也提到过,新一中是新辉市第一医院和锦程集团的共建项目。”周熠推测。
秦严没有回答,他向来对这种花边新闻嗤之以鼻,他只相信证据:“没有证据之前,不能妄下结论,容易影响以后的调查,先入为主的道理还不懂吗?”
“天亮以后,先去排查医院外面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车辆经过;调查顾今雅的社会关系,看看她有没有和谁有过矛盾,事发前后,有没有什么异常,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请两个技术的同事帮忙,查一下毒品来源,氰化物是很危险的化学物质,一般来说绝对不会出现在普通人家里的;另外,去查一下网络渠道和市区售卖兽用针管的地方。”秦严迅速做出了全面部署。
“秦队,”技侦科科长周晓艾匆匆走了过来,面色凝重:“秦队,有发现,但是”
“但是什么”秦严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发现指纹、脚印和其他生物信息,我推测凶手为了减少破绽,会选择最近的路线逃遁,于是我在医院外围搜索了一遍,发现类似脚印的痕迹,你看,这是照片,中间一片空白,我推测凶手一定是穿了鞋套,”周晓艾将相机递给秦严。
“去看看,”秦严一使眼色,周熠跟了上去。
医院外的地面上,果然有凶手的痕迹留下,秦严顺着痕迹的路线一直走,痕迹消失的地方是一处低矮的外墙:“看来凶手就是从这翻墙出去的,外面一定有人接应,重点排查案发前后路过这里的车辆。”
“什么味道?臭烘烘的,”周熠捏着鼻子,被熏得喘不上气。
“外面是公共厕所,供工人临时使用的,等医院建设完就拆了,”跟来的保安在后面解释道。
秦严翻出墙外,周熠紧随其后,隔了几米,果然有一处公厕,痕迹到这里便消失了。
秦严借着手电的光亮,两排清晰的轮胎印出现在眼前:“你们看,这些轮胎印又宽又深,应该是大货车的,凶手很可能就是乘坐它逃跑的。不管监控有没有拍到凶手上了大货车,它出现的时间都太巧合了,一定与这个案子有脱不开的关系。”
大货车在祥云建材有限公司门口缓缓停了下来,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