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这个时候去救她？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先想好办法，我明白你”

“好了，老秦。”陈无双苦笑着制止秦有财继续说下去，“我们都知道，没有什么办法了，再不去，张晓曼可能就死了。”

衣衫无力地垂落，陈无双来时的意气少了些许，但眼中那仿佛不断跳动的火焰丝毫不减。

看着陈无双的样子，秦有财气恼地回了房间，巨大的关门声让整个屋子都震了震。

“你这个疯子，你去救她，就是找死！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吗？！”

“自己去吧，我还有大把的钱要赚，不陪你自杀了！”

陈无双独自沉默地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第二天早上，收拾好一些行李，打开房门。

看着秦有财紧闭的房间，陈无双也没有责怪他。

出门时，他留意到桌上放着一个奇怪的物件，底下还压着一张纸。

拿起纸才发现，这应该是秦有财昨晚留下的。

[疯子，拿着这个去送死吧，点燃之后离远点。最起码把他们的牢房炸开吧，不然光凭你，是进不去秦浩建的钢铁地牢的。]

[祝你好运，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替你收尸的，下辈子见。]

看完纸条，陈无双一扬嘴角，收起炸弹朝那扇关着的门说了声：“谢谢。”

仿佛是在跟秦有财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推开门，青年的背影，如此倔强；夕阳落在他不那么宽厚的肩膀，如此萧瑟。

他也知道自己是去送死，可有些事谁又说的清楚呢。

关门声在房间外响起，微风轻轻推开窗帘。

窗外的山茶花什么时候居然开了，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

秦有财把整个窗帘都拉开，长到肩膀的发丝随风舞动。

曾经，他也为了一个人这样任性过，他理解陈无双，但还是看不下去陈无双去送死。

“疯子，一路平安。”

自由之都总部总务大楼。

一个老人一脸灰暗地来到大楼前，他穿着的白色衣服被颜料染得青一块红一块，满头凌乱的白发，瘦弱的身子好像随时就会倒下。

他来到门口，手里拿着一卷纸，面朝总务大楼跪下。

“我是罪人”

老人沟壑纵横的脸上，两行清泪。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跪下，有人上前善意询问，老人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忧郁地看着天空。

天上黑漆漆的，一个大大的窟窿仿佛伤痕般触目惊心。

自从这天之后，老人每天都会准时来这里跪下，到了晚上又独自回去。

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

膝盖早就磨破了皮，鲜红的血液浸染他白色的裤子，与颜料混在一起。

这天，一个手捧法典的人走到老人身边，这人二十八九的模样，长得很好看放到末日来临前可以当个网红了。

白皙的脸庞上有着温柔的表情，那双银河般深邃的眸子，像是能把人的视线吸进去。

同样穿着白色的衣服，却纤尘不染，与肮脏邋遢的老人不同。

老人与他对视上，他轻轻蹲下身子就要扶老人起来。

老人下意识就想推开他，但这人的下一句话让老人僵住了，被对方扶了起来。

“我是秦浩也许你是来找我的吗？”

老人站起身，不顾膝盖上火辣辣的疼痛，抓紧了秦浩的衣袍默不作声，只是不断流泪。

秦浩没有介意脏兮兮的老人，他看着老人的眼睛，眼神还是那样柔和，在等着老人开口。

老人的嘴唇抖了抖：“我是罪人我”

拿起手中那卷纸递给秦浩，在秦浩接过的那一刻，他身上好似终于卸下什么重担。

这个老人就这样站在自由之都的总务大楼前，嚎啕大哭起来。

哭一会就晕了过去，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老人每一天都坚持来这里跪下，加上天气酷寒，正常人早就倒下了。

但现在，这股力量随着手上那卷纸的托付，被抽走了。

秦浩抱住老人，回到楼里。

楼内的一人看到秦浩迎面而来，正要俯首问候，突然发现秦浩手上抱着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不是每天跪在门口那个。

“君主，这是”

秦浩把老人递给他：“杨奇，他受伤了，你送他去房间休息，再找个医生来处理下膝盖上的伤。”

后者轻松接过并抱起了这个瘦弱的老人，只觉得手上的老人轻得出奇。

“好的，君主”

秦浩想了想，又叫住了正要送老人去房间的杨奇：“他醒了后，你告诉我一声。”

杨奇点了点头。

看着杨奇的背影，秦浩才想起来老人递给他的那卷纸。

这卷纸早就被老人捏的有点发皱了，秦浩摊开一看，纸上画着山川河流，河流中的渔夫头戴草帽拿着竹竿站在小船上，一排大雁向远方飞去，画面十分祥和。

就连秦浩这种不懂画的人，乍一看之下都觉得画画的人技艺精湛。

这幅画天空的部分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秦浩看着这道的形状，有点眼熟。